第十四章 血腥、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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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包括他们这个小村子的人从来都知道，在苍雪域边缘生存是件很艰难的事，哪怕任你苦苦挣扎，尽量在这夹缝中生存，往往都抵不过意外。

是的，意外。

谁都没法预测的意外。

没有任何征兆的，像一阵风吹过，就将人命给收割了。

那一把把砍刀像死神的镰刀，每次挥下，残留在空气中的黑影必然带走一条生命，甚至被杀的人都来不及发生声音就倒下了。鲜红的血液喷撒在那些行凶者身上，却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怯意，反倒更增添了他们的凶狠，血液衬托着他们的狞笑更加的残忍。

他知道，死神会马上降临到他的头上，他想跑，可是它们好像与他分开了，腿止不住的颤抖，跟灌了铅一样，他想大声尖叫，嗓子眼就像被一块丝棉花堵住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当那把砍刀向他飞来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刀越来越近，依稀中好像听到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随即只觉得视线变高了，低下头看去，他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身体还在原地，双腿依旧在颤抖着，然后，他便重重的摔落了下来，骨碌骨碌滚了几圈，带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眸圆睁着，恨恨的盯着头上被屋顶挡住的天，他的身体也随着倒下，喷薄的血液与其他人的汇集在一起，浅浅的，粘稠的蠕动着。

而那些死亡制造者在结束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屋子，一如鬼魅，潜伏在黑暗阴影之中。

……

“呕……”饶是这不是楚湘儿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那血腥的一幕幕依然让她的胃口难受起来，忍不住的干呕。

她无法想象出是什么人这么的心狠手辣，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她甚至都可以从每一个死者那死亡的眼睛中看出他们的愕然和不解，以及对生的渴望。

“你要习惯。”

楚湘儿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绍元淡淡的声音冷漠的近乎无情。他难道不知道这曾经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么？怎么会反应这么的冷漠？

“在有力量的人眼中，普通人不过是蝼蚁，就算你善心想要泛滥，前提是也同样需要力量，才能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所以他一直想要追求至高的力量，或许心里也想着改变这一切，“在你还弱小时，无谓的同情心只会是你在修行路上的障碍。”

只有拥有力量才能改变一切么？楚湘儿沉默着，她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的渴望拥有力量。

“你有没有想过这世间有我们看不到的黑暗，而这苍雪域只不过是把那些黑暗放在明处罢了。”她突然想起那一次和绍元谈过的话。还记得当时她问他，这世间是否与眼中所看到的有差别，当时绍元是这么回答的，而现实也给她上了一课，以人命作为课题，血腥作为背景。

“你让开一下，我把他们处理了。”绍元淡淡的说着，手里拿着上次的小黑色丸球，丢向尸堆，黑色的火苗很快就把他们把吞噬了，很快就只剩下了灰。“尘归尘，土归土，去吧。”

黑色的灰仿佛拥有了灵性，听懂了绍元的话，屋里忽的起了一阵风，打了个旋便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