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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决的母亲在他年幼时随军去西北作战,与童母一见如故,遂定下了两个小儿女的婚事。
这些年西北作战他从来不去酒兹,与童四娘从未见过面,婚约一事也当作笑谈,谁知童家却主动提起了婚事,童四娘来年已有十九,两人的婚事再拖不得。
夏决沉默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他对这桩婚事并无期待,内心甚至抗拒不已,他不愿成婚。
夏远知他不愿,然而童四娘因着婚约一事硬等了夏决三年,他们夏家岂能食言?何况童太傅与夏远同朝为官,两家本是亲家,撕破脸日后如何相处?
夏决看着夏远沧桑的脸于心不忍,终是俯下身行了个大礼说:“父亲放心,我已将礼备好,这就派娄朔去龋”
夏远走下来将他扶起,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欣慰地说:“决儿慢慢长大了,我也放心了许多,待你成了家,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夏远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刚到秋猎时节就已用上了银炭。
夏星恭敬地扶着夏远走出了梅厅,只剩夏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茶叶在小盏中沉浮,夏决脸上满是寥落。
娄朔从门外走进来,看着他的神色犹豫地问:“将军,银狐……可要送到童四娘那里?”
夏决顿了片刻摆手说:“将那对雏雁送过去吧,银狐……送到长公主院子去。”
娄朔弯腰退了出去,夏决四肢摊开,闭上眼靠在木椅上。
沈寻梅病得厉害,在院中晒了一中午太阳,她是设法独自前来的,没人注意到她是否用过午膳,眼下她清醒了些,挣扎着往院外走去。好不容易走到一扇月亮门前,却被来人挡住了去路。
她抬头一看,几个衣着华美的小娘子将她围了起来,为首的小娘子嗤笑着说:“瞧瞧,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陈五娘吗?怎地一副柔弱的样子?”
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小娘子娇笑说:“珠姐姐你可不能被她骗了,她可是连冉家大爷都能打倒的狠辣女子。”
一旁的粉装小娘子狠狠将她推倒说:“陈五娘,我们可不是冉大爷,这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
沈寻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觉头晕眼花,也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饿糊涂了。她使力掐着手想要看清几人的长相,手却软绵绵地耷拉在腿上,几个小娘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辱骂起她来,句句不离冉阆。
原来是冉阆的爱慕者打抱不平来了,她扯着嘴讽刺地笑起来,激怒了几个人。
为首的鹅黄小娘子大吼说:“你笑什么?你不过是个七品小编修家的女儿,你父亲停职罚俸一年,全是你这冷血阴狠的人害的,亏你还敢来我沙海田庄1
鹅黄衣裙的小娘子是永郦侯府的五小姐,胞弟是侯府唯一的小少爷,娘亲又是父亲的宠妾,她在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惹她?
她心头气不过,抬起脚就往沈寻梅踢去,沈寻梅一把抓住她的脚往外一甩,“噗通1
“哎哟,好疼啊,好疼,我要让娘亲杀了你……”
黄衣小娘子尖叫起来,月亮门里乱作一团。
冉阆醉醺醺地提起酒坛走进门来大喝:“吵嚷什么?都给我滚开1
小娘子们吓得一个哆嗦,见是冉阆来了,慌忙地扶起了地上的黄衣小娘子,冉阆醉眼迷蒙地环顾了一圈,几人心里直咯噔。
他慢慢躬身凑到了沈寻梅面前,沈寻梅的脸在他眼前放大,风一吹他的酒登时醒了三分,冲几人低喝:“滚1
几人慌忙地跑出了月亮门,小院里只剩冉阆与沈寻梅。
沈寻梅往后挪动打算滚开,却被冉阆扣住了下巴,冉阆眼中燃着火焰,狠狠地说:“陈五娘,你就这么厌恶我冉阆?我冉阆就这么令你不屑一顾?这天下想进我冉家门的女子多如牛毛,我若点头雍京城大半闺秀尽入我冉家!你就这么……不屑一顾?”
说到最后冉阆的声音已近更咽,低沉痛苦的声音萦绕在沈寻梅耳边,冉阆跪坐在她面前,身子倾在她身前,唇贴在她身边呢喃。
沈寻梅觉得湿气吹得她有些痒,不由往后避去,冉阆怒火中烧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暴虐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陈素1
冉阆猛地起身,抱着沈寻梅往他院中飞奔去,路上撞断了不少树枝,他一脚踢飞院门扎进了房中,“嘭1沈寻梅被扔到了榻上,挣扎了两下后不动了。
冉阆酒已醒了七分,喘着大气盯着榻上的人说:“陈素,我冉阆岂是任你玩弄之人,今日便要你说清楚,当日为何践踏于我1
榻上的人没有动,冉阆沉了沉脸喊:“陈素……?”
依旧没有动静,他猛地扑了过去,发现榻上的人已经昏过去,他用力抓住沈寻梅的手紧张地问:“陈素,你怎么了?”
冉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触手灼热,他黑着脸起身拉开房门,门外徘徊的小厮见他出来笑着迎上去问:“爷,有何吩咐?”
“去将御医请来,另外,再找两个宫女过来……”
小厮快步往院外跑。
“慢着,再……找两套女儿家的衣物过来1
小厮一个趔趄,爷这是开窍了?终于不想那陈五娘了?小厮兴高采烈地跑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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