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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伶再度握住门把,拉开后有风涌出,门内正值金秋,在清晨中摇曳的枫树林与门外静默冰冷的雨夜互斥。
秋风拂面而过,伴随着沙沙的吹息声,火红的枫叶从树上凋零,于林中飞舞,在天空划下赤色的弧度,为大地覆上浅红的地毯,将视界染出如血般深沉的颜色。
听见了一声质疑,却未见其人。
“确定是走这条路?”
声音响起之后,门内的视角开始移动,直至固定在那两人的身边,那位年纪二十左右的女孩正伸手取下头顶的枫叶。
“论辈分你可要叫我一声学姐,姐姐怎么会骗你呢,更不会记错的。”
那位相貌熟悉的男生莫约十六七岁,提着大包小包,双人份的,他的慰问品,她的露营工具。
“哎呀,真的是。”
女孩发出懒散的抱怨,她穿的是连帽衫,兜帽的部分也飘进了枫叶,她顺手也将帽子内的枫叶倒出,如果是一头披肩长发,七八片赤红枫叶卡在上面的样子不要太炫,幸好女孩头发剪得短。
风渐渐停息了,林间开始泛起朦胧的雾,在晨辉的折射下,雾气透着耀眼的光晕,呈现出纯洁的混沌,他们正身处于光的旋涡之中。
“又开始了,风一停就看不清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起风散雾的时候再走吧,现在就待在原地。”
男孩在发牢骚的同时提出自己的意见。
“起风只是偶然的,被大雾所覆盖才是赤枫山的常态,等风起就准备等到天黑吧,露宿山林的时候我可不会跟你挤同一个帐篷,毕竟男女有别,对吧。”
“那你到底要去哪?在这种大雾天带着露营工具进山过夜?赤枫山里明明就有福利机构啊,那可是我们以前的家,有暖气有床铺,在深秋的山林里过夜很冷的埃”
他难以理解她的目的。
女孩轻声哀叹:“我哪都不想去,来这里就是不想被谁看见而已,啊.....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悔,之前找到迷失在雾中的你,现在又要带你去福利院的做法,
会帮你也是觉得迷路的人很可怜,现在该怜悯的人是谁我也搞不清了,你要离开我身边就会回到雾中吧,这真是太可怜了。”
“你在说什么?”
男孩没听懂面前这个人的说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却又不得要领。
“你很快就能理解了,比你想像的更快,超越你想像的奇迹。”
女孩缓慢露出包含恶意的微笑:“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心有不安?认为我居心不良?要不趁早跑路吧,就算迷失在深山里也能做个树上男爵人猿泰山嘛。”
男孩恼了:“你在拿我寻开心。”
女孩一脚踩在地上那层轻薄的枫叶,将它们碾成碎沫,那声音清脆悦耳,乐此不疲。
“因为这很有趣啊,看着别人踩在西瓜皮上跳舞的蠢像不是很有趣吗?看人出丑就是欣赏喜剧,调教他人正是绝佳的娱乐呢。”
“这是我唯一的乐趣,从未体会过亲情关爱的人也只能拿别人的不幸当消遣了,没有理想,没有方向,没有终点,只剩下追寻快感的美妙瞬间。”
“真是空虚的一生。”
“学弟啊,你有过感恩的情绪么?在你的生命时光中可曾有过感激涕零的对象?有...谢谢过谁么?”
学姐回身看向男孩,在回身的瞬间,从她袖口处落下一点碎屑。
“我不清楚,以前的时候不懂事,总是很喜欢那些老师,认为他们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正确,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同,他们一直在强调着感恩的话题,
回忆起来每天都是相同的说法,刻意强调着,别有所图,是我到叛逆期了吧,总觉得老师们的说内容一定有错误的地方。我不清楚在哪里,我要去问个清楚。”
“呵呵。”
学姐轻笑出声,带着一丝自嘲:“因为那样的爱不够纯粹,是渴望回报的施舍,投资,恩威并济的手段,现实的慈善,福利彩票般的仁慈。
那种做派太讲究公平,回报与付出的平衡,并不值得感激,唯有纯粹的爱,不平等的付出,无私的奉献,才值得我们去感谢。”
“这太理想化了。”
“梦想呢,呵呵。”
快到了,他们已踏上柏油路,方向就在脚下,终点终会抵达,她沿着路铺洒肤色的碎屑,他却凝视着前方的背影,没有留意异样的恶兆。
男孩忍不住再次提问:“你好像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能不能说的直白一些,我想听。”
“嘿,发牢骚而已,直得我都快折了,没什么想表达的。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比方说....”
“嗯?”
“你认为怎样的人才配得上人渣的称呼?”
“这个啊,从利益角度观察,损人利己算二流,害人害己才是一流的人渣,一切只依本能行动,不在意利害关系,热衷促成悲剧,从悲剧中取乐的货色才算得上极品的人渣吧。”
听到了某样物体破裂的声音。
学姐饶头:“这么说我还挺自豪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是人渣的特点吧,我真坦诚,那多爽啊,那些让我不爽的家伙倒霉的样子,
那个与我有仇的家伙被卡车撞飞的样子,在空中翻滚五周半的傻样让我直呼过瘾,大叫一声好死,你也有这样的瞬间吧,从他人的痛苦中汲取快感的美妙瞬间。”
“那是偶尔的1
“我是促成的。”
“我以成就他人的痛苦为乐,极品的人渣。”
“你会在何时哀嚎,惨叫,呕吐呢?呵呵。”
学姐手指向着地面,男孩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些丑恶的碎屑,他蹲下身用拇指沾上一点仔细观察:“这是什么?”
“我,我.....其实有些厌烦这种活法,整天拿人寻开心实在是空虚,我也希望活得更加从容,希望能成为因他人的幸福而愉悦,因他人的痛苦而失落的人。”
“希望富有同情心。”
“可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幸福,有的只是无廉耻的炫耀,在攀比中收获优越,为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烙上下等的印记,那种快感就是幸福吗?”
“我是在何时认识到这个事实的呢?他人的悲痛欢笑与我何干?找不到同情不幸的理由,找不到认同幸福的理由。”
“想要换上新鲜的活法,从腐朽的思想与肉体中得以解放,为此不惜一切,因为她为了我而死,她是救了我才会死的,死得那样从容平静,无比满足。”
“摒弃私欲的一步,出于本能的善意,明明享受着无私的爱才是幸福,明明帮助他人才是极致的娱乐。”
“我要换成如她那般的活法,我要成为与她相同的人,这是我最期的愿望,现在就要实现了。”
“这都什么啊啊!!?”
男孩终于认知到手中秽物的真貌,他不住地哀嚎,在他抬头的刹那又听见崩灭的破碎声,溅起地上的尘土。
“看不清你的表情可真是遗憾呢,呵呵。”
碎物如雨坠下,烟尘环绕,呛得女孩咳嗽不止,于是她抖动身躯,甩掉附着于身的污秽。
但她湿漉漉的,需要擦拭:“哦,你在啊,有没有毛巾?”
男孩没有反应,他的面容早已扭曲。
女孩很是疑惑:“你干嘛这幅表情?”
他发出贯彻天地的嚎叫,甩开两个包裹,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到这时女孩才从混沌中清醒,认识到自己的现状。
悲痛的皱纹挤满面庞,她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地面。
“我不要这样啊,不要,不要再这样了,啊.....”
“为什么.....”
“对不起.....”
门,轻轻地关上了。
幸好这不是与她的初次邂逅,否则黎伶会比那位男孩叫得更加大声。
但黎伶仍有疑惑。
这与三年前的那篇报道不符,地点是正确的,人物是正确的,形象也是正确的,正因为形象都是正确的才与现状不符,不应该埃
.........
莫非!!
莫非.....
莫非拼起来也足够完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就合情合理了。
这也是警察们恐惧的根源吧,超越他们理解的事实,皆二连三,不停上演着,被动摇的理念,认知错乱了。
门就在眼前,门中另有世界,黎伶很清楚这将是最后一次的开门。
推开了。
[至福啊]
随着这一声赞叹的响起,门中那位中年男人的身影瞬间坐倒在地,垂头不语,似乎没了生的气息。
又看见之前被他挡住的工作台,上面放着一个奇怪的雕像,跟刚才所见的女孩一样。
视野被拉长,镜头在移动,退至站在房间口的男孩身旁为止。
他也看见了埃
他的身体不住地抖动,双手揪紧胸口,再也无法抑制住从胃中涌出的感受,飞奔向洗手台。
呕。
他吃得还挺多。
[没事吧?]
从他背后伸出一只关怀的手,想要搭上他的肩头。
却被他无情地拍开,一把拧开水龙头,手掌向上猛压,滋得自己一脸的同时也洗净了污秽。
也把能看到的一切冲成浓厚的白色水雾,待到水雾凝结水滴消散时,门内的景色再度改变,
这本该是一片广场,四周却孕育着纯白的茧,能听它们鼓动的音律,能看见它们碎裂的预兆。
男孩就站在正中心,脚踩长梯,头戴安全帽,手拿红砖砌高墙,想要筑成一座隔世的小屋。
在他脚下还放着零食漫画水壶与衣物,筑起房屋就有了自己的世界,即使屋外已成地狱也与他无关。
茧急促地鼓动,人快要出来了,地逐渐裂开缝隙,潮水即将涌出了,他急忙加快动作,即便水泥早已用完他也不在乎。
在听见破茧新生的欢呼时盖好最后一砖,恶心人的呐喊顷刻消失。
止不住得意的心情,跳下梯子,回身仰望自己的杰作,四面的红墙将他簇拥着,保护着他。
终于,他露出满足地微笑。
就在那一刻地震了,墙轰然倒塌,砖坠如雨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改变自己的表情呐!
哇!!
树林中的门朝黎伶倒下,被她侧身躲过,门哐当一声碎成四片。
怎么....
黎伶上前查看。
“噗嗤。”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片带把的镜子呀。”
“居然把镜子当做门~~~~”
“噗。”
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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