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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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医的药很快就到了，小豆子煎了一服让我睡下。次日起来病发作得更厉害。文太医禀报上去：倾贵姬落水心悸受惊，感染风寒诱发时疾，需要静养。皇后派身边的刘连海来看望了一下，连连惋惜我病得不是时候。我挣扎着想起来谢恩却是力不从心，刘连海便匆匆起身去回复了。

皇后指了文太医替我继续治病，同时命赵美人和张婕妤搬离了永和宫让我好好静养。我派如仪亲自去坤宁宫谢了恩，开始了在永和宫独居的生活。

落水又生病的病情一传出，宫中人人在背后笑话我，无不以为我虽貌美如花却身体虚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开始的日子还好，丽妃以下的妃嫔小主还亲自来拜访问候，丽妃也遣了宫女来看望，很是热闹。一个月后我的病仍无好转之象，依旧缠绵病榻，文太医的医术一向被宫中嫔妃称赞高明，他也治疗得殷勤，可是我的病还是时好时坏的反复。文太医只好向上禀报我气弱体虚，不敢滥用虎狼之药，需要慢慢调养。这一调养，便是没了期限。消息一放出去，来探望的人也渐渐少了，最后除了赵美人偶尔还过来之外，时常来的就是范伊人林可欣和文太医了，真真是庭院冷落，门可罗雀。谁都知道，一个久病不愈的嫔妃，即使貌若天仙也是无法得见圣颜的，更不要说承恩获宠了！好在我早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虽然感叹宫中之人趋炎附势，却也乐得自在，整日窝在宫中看书刺绣，慢慢“调理”身体。

我虽独居深宫，外面的事情还是瞒不过我，通过范伊人和林可欣传了进来。只是她们怕碍着我养病，也只说一句半句的。可是凭这只字片语，我也明白了大概。

新晋宫嫔中以范伊人最为得宠，侍寝半月后晋封为从四品贵仪，赐号“伊”。虽然如此，范伊人入宫才一月，还不足以和丽妃抗衡，所以事事忍让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妃嫔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不断，人们在争斗中也渐渐淡忘了我这个患病的贵姬。

日子很清闲地过了月余，我却觉出了异样。苏肖进和他的徒弟小豆子越来越不安分，渐渐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支使他们做些什么也是口里应着脚上不动，所有的差使和活计全落在小内监小郭子和另一个粗使内监身上。苏肖进和小豆子一带头，底下有些宫女也不安分起来，仗着我在病中无力管教，总要生出些事情，逐渐和秋水、阿朱拌起嘴来。

有一日上午，我正坐在西暖阁里间窗下喝如仪做的水果汁，苏肖进和小豆子请了安进来，“扑通”跪在榻前，哭喊着说：“奴才再不能服侍小主了！”

我一惊，立即命他们起来说话。苏肖进和小豆子站在我面前，带着哭音说温昭仪指名要了他们去伺候。我扫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拿袖子去擦眼角。我眼尖，一眼看见他擦过眼角的袖子一点泪痕也没有，情知他作假，也不便戳穿他，只淡淡地说：“知道了。这是个好去处，也是你们的造化。收拾好东西过了晌午就过去吧。用心伺候丽主子。”我心中厌恶，说完再不去看他们，只徐徐喝着水果汁。一碗汁喝完，我想了想，把一屋子下人全唤了进来，乌压压跪了一地。

我和颜悦色地说：“我病了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些日子精神还是不济，怕是这病还得拖下去。我的宫里奴才那么多，我也实在不需要那么些人伺候。说实话，那么多人在跟前转来转去也是嫌烦。所以我今儿找你们进来，是有句话要问你们：我想打发几个奴才出去，让他们去别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