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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空军的待遇倒是不错,飞行员从来不会吃到发芽的“红毛番薯”和保存超过一年的速冻肉,他们对刘帝保持着较高的支持率。

截击机改装的战斗机在爬升时非常吃力,过去在组合国参加过空战的雇佣兵很容易就能利用巧妙的机动飞到敌机背后使用快速航炮射击。按理来说,飞机上挂载的航空导弹本来应该是空战的绝对主角,但是由于双方的空军普遍存在贪腐现象,没人敢于浪费打一发少一发的制导导弹。

海面上的护卫舰不断调转高射炮的炮口,爆炸的炮弹烟雾如同在蓝天上泼洒的墨水。云层间上下翻飞的飞行员有时也敢于降低高度,朝着海面上的舰船发射航空鱼雷。波光粼粼的大海上炮声隆隆,整个东都湾陷入燃烧。

纵然“唯一帝皇”极其腐败无能,帝国空军的将士仍旧毫不畏惧的捍卫着这个大厦将倾的王朝。帝国水空军的选拔远比陆军严格,今天能在东都湾拼死一搏的官兵祖上多半是跟随江先主建功立业的共和军老兵,他们头上都顶着不大不小的贵族头衔并且在局势日益恶化的情况下仍然享受高规格待遇。

躲避导弹追踪的战机会尝试释放一连串干扰弹,假如这架飞机的尾部被导弹击中,战机就会在高空爆出一团漂亮的烟火,这架飞机的残骸带着飞溅的火花从四面八方落向大海。

机炮、航空导弹、干扰弹、高射炮在空中组成的火网让两军将士精神振奋,水军提督范哲扬却在旗舰里如丧考妣,“唯一帝皇”号的海员确认了雷达传回的信号,对方竟然也有一艘可以作战的主力战列舰。空军先前击伤反军主力舰的战报完全是子虚乌有,这一虚假情报把范哲扬推入险境。

事到如今的帝国水军没有回头路,双方只能排开主力舰正面决战。冯化龙和众多水军将校选择抛下先前受伤的军舰向东北方向展开弧形运动,然后把护卫舰上的舰载导弹和火箭弹射向帝国水师的先头舰船。这道命令尚未下达,双方舰队里的巡洋舰和战列舰就自作主张开始用舰炮展开射击。海面上升起的巨大水花和燃烧的友军战舰出现在双方司令部里的电子显示屏上。

面对企图占领有利位置的反军舰队,帝国水军直接加速横穿反军阵列,希望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炮战。双方依次齐射威力无穷的主副炮,反军的两艘老式护卫舰不幸被炮弹击中,舰船内部的锅炉爆炸把战舰的甲板炸穿。

逐渐在激烈海战里失去理智的冯化龙发觉朝廷水军识破了他的计划,临时水军总长用力拍打司令部里摇摇晃晃的实木长桌,他对着待在司令部的舰长和提督狂笑起来,然后大声叫道:“今天中彩票了,范哲扬就在我们面前,咱们要把旗舰开过去和他正面对决。”

最近被改名为“裂海玄龙鲸”号的“后主”号战列舰以及一艘巡洋舰朝着敌方队形里略显突出的“唯一帝皇”号疾驰而去,动力受损的“唯一帝皇”眼下只能被动应战。两艘战列舰在友军舰船的保护下在不到十里的距离内动用主副炮交替射击。双方大炮射击后激起的浪花在两舰中间的海域激荡,这几乎重现古代海战的模式。

东都湾海战的**一幕被称为“父子之战”,“唯一帝皇”在辈分上要比江后主低上一等。硬着头皮接战的“唯一帝皇”号被对方的密集炮击打得十分吃力,战舰尾部已经有四门副炮在对方攻击机的打击下燃起大火,殉爆的炮弹更是炸坏了炮塔。

冯化龙的座舰有一个天然优势,“后主”号舰首和舰尾都有强有力的主炮,他不必担心在这种近距离“肉搏战”里吃亏,“唯一帝皇”号减少装甲的防护面积来加快航速,所有的主炮都部署在舰首。这艘战列舰尾部的副炮只能用于干扰射击,范哲扬本应利用更快的航速实施转向来占据有利位置,但是不走运的“唯一帝皇”号动力舱出了问题。

过去帝国水军进行主力战列舰的设计竞标,刚登基的“唯一帝皇”当了好好先生,他不想让部下埋怨自己,所以同时上马两种设计方案。“唯一帝皇”号和“后主”号就是不同方案的产物,这也给帝国财政带来灾难性的负担。

躲在舰桥里的朝廷官兵被舰船表面出现的高温和爆炸吓坏了,范哲扬生怕打坏刘帝的皇室座舰,所以全力要求其余舰船赶来支援。两艘军舰在炮击之余来回动用火箭弹和导弹招呼对方,双方各种有一面侧舷面目全非。一发杀伤范围可以覆盖整个足球场的主炮最是难以承受,好在计算两舰距离和速度的设备存在不少误差,双方直接用主炮命中对方的次数实在不多。

每次射击后,“唯一帝皇”号的船身都要大幅度倾斜,被导弹击中的副炮炮塔上不时爆出一团黄棕色烟雾,烟火如同浓密的细沙般向四周爆开,价值连城的舰炮就算报废了。

浓烟和火焰让两艘战列舰中间的海域漆黑一片,双方无休止喷吐着几束墨水般的火炮烟幕,划出白色尾气的导弹驱赶着如同苍蝇一般纠缠不休的空军飞行员。

惊慌失措的朝廷水兵在舰船内部修补受损的舱室,负责伙食的官兵在惊涛骇浪里为战友继续供应午饭。

水军提督范哲扬庆幸对方舰船的主炮一直不曾命中己方旗舰,一般只需要三四发战列舰主炮的炮弹就能让一艘主力舰沉入大海。这种情绪在反军飞机投掷鱼雷命中“唯一帝皇”号右舷后荡然无存,舰船内的轮机组在鱼雷打击后发生爆炸,高温高压的蒸汽开始充斥内部舱室,舰船的电气设备出现故障。

冰冷的海水涌入船体,水军将士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下朝着狭小的逃生出口跑去,水兵在逃生途中会因为水下的高压打不开舱室的大门,整艘战舰的乘员都奔向甲板。

正在失去平衡的“唯一帝皇”号又被对方战列舰发射的主炮命中,巨大的爆炸气团在甲板上生成并朝四面八方辐射,战舰前方两门原来昂首挺立的主炮被打成废铁,范哲扬的司令塔外部焦黑一片,战舰上的坚固装甲被对方的碎甲弹成功击穿。

范哲扬的座舰舰身逐渐倾斜着沉入大海,一连串的爆炸在战舰上爆发,认为大势已去的水兵主动打开通海阀保持平衡并等待友军赶来援助。燃烧的帝国水军旗舰在反军舰队的狂轰滥炸下沉入海底,弹药库的殉爆把甲板上如同蚂蚁般跑来跑去的水兵抛向四方,军舰上方爆出的火花和烟雾云团如同胡乱喷射的奶油,水军提督在分出无数枝杈的火焰里“与鱼同眠”。

东都湾海战仍在继续,双方被击沉的舰艇数量时刻上升,备受鼓舞的反军将士愈战愈勇,丧失旗舰的帝国水军也没有打乱阵型。朝廷舰队调整队列向东北方撤退,帝国空军的飞行员努力掩护水师的行动,这支庞大水师在两个小时后有条不紊的撤出交战海域。同样损失惨重的反军舰队没有继续追击,他们在朝廷水师逃亡京畿的过程中鸣放舰炮庆祝胜利。

长达数小时的海战让反军水军官兵饥肠辘辘,冯化龙连忙把储存在军舰仓库里的美酒和罐头搬出来犒赏立下大功的水兵。蒋通明坐着快艇登上受损严重的战列舰,他认为自己驾驶飞机用鱼雷击中了“唯一帝皇”号的动力舱,所以在海战里立了头功。汗流浃背的水兵们迎着这位手捧香槟的飞行员来到军舰司令塔,冯化龙朝老熟人说道:“老蒋,你今天来迟了,至少有十个人宣称自己击中过老范的旗舰。”

东都湾海战结束后,得胜的反军水师长期封锁京畿的军港。事态演进和孟上天的预料接近,反军主动向朝廷进行长达一个月的停火谈判,双方未能达成任何共识,刘帝反对一切进行禅让和退位的提案。

“唯一帝皇”差不多把所有待遇优厚的主力部队都调动到京畿的江岸上防御可能到来的攻击,大量强行征召入伍的后备军留守在东都的附近,这个错误可以说直接断送了刘帝的王朝。

京畿的弹药、燃油和粮食储备不是很多,“唯一帝皇”决定用主力尚存的水师进行体面的最终决战,他要求在封锁下士气低落的帝国水兵出港作战。工资和伙食待遇的降低导致水军官兵拒绝出战,他们聚集在一起发动哗变,这种哗变在士气低落的守军中间蔓延。

后方部队打出“军队效忠人民而非刘帝”的口号,前线仍然支持天子的军队便受命赶回去驱赶叛军,反军也选择在这一混乱时刻突破荒江的防线。

刘帝二十七年三月二日清晨,忠县郊区的滩头阵地上呈现出紧张忙碌的景象,刘帝的守军正在巡视江面和加固滩头工事。

一位奋力扛着沙袋往前堆放的官兵对失败的和平谈判十分不满,看到正坐在水泥工事上面利用闲暇时间吞云吐雾的战友,他恼火的说道:“老刘的谈判代表团吃了反军的冷屁股,据说抱头鼠窜逃回来了,什么协议都没达成,但是朝廷的这点军力已经打不动了。”

一名正在休息的官兵笑着说道:“你算老几,退伍费不要了吗,老刘的事情能由你来议论?新组建的几万新军只知道投降和撤退,这些人现在和罢工的水兵站在一起,老刘下一步就要调我们过去收拾他们,这差事可很不好。”

两位官兵顶着妄议的罪名讨论威信扫地的“唯一帝皇”,他们的排长刚好从远处走过来,这些士兵连忙收敛很多,绝口不提这个话题,只是自顾自工作。排长站在远处说道:“各位,带上武器去要塞里集合。”

三五成群的官兵拿起各自的装具和武器排成队列前往县城外的要塞,这座靠近荒江的军营外换了另一班陌生的守卫,守卫站在瞭望塔上仔细观望下方的动向。兵营的几处出口都布置了最先进的主战坦克,好像这里已经是一线战常人群在要塞内部的广场上聚集,他们看到要塞坚固的司令部外两段阶梯中间的平台上发生了有趣的一幕。

忠县要塞的卫戍长官是大财阀徐敬德的兄长徐敬道,他担任这一职务已经不下十年,这也是刘帝时代才能出现的趣事。

最近他的兄弟不肯为“唯一帝皇”捐款而被乌龙卫隔三岔五叫去问话,徐敬道现在觉得应当抛弃刘帝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忠县是京畿地区仅有的两个属县之一,但凡荒江上游往来运送的一切物资都要通过他的关卡,他的亲信在税关进行雁过拔毛的贪污活动。

为了保住自己的非法所得,徐敬道在刘帝面前慷慨陈词了一番,表示要全力坚守荒江防线,随后他就获得大量“精兵强将”的支援,大概五千名老兵被划归到麾下。

手握万余精锐的徐敬道这次集合部队打着进行誓师大会的幌子,他望着人头攒动的广场说道:“根据可靠消息,老刘出动一支巡查队来处理要塞里临阵脱逃、纪律涣散和私通匪徒的士兵。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叫我们要对他尊敬一些,不然就吃不了兜着走。诸位,到了这步田地,大家都看清局势了,我们应当进行‘战场移交’。”

这番话一说出口,下面的朝廷官兵无不面面相觑,新兵里爆发出一阵阵哄笑,他们都支持长官的决定。忠于刘帝的将校大叫起来,他们要求徐敬道好好解释这番鬼话,一些长官还打算在要塞内抓捕支持哗变的士兵。徐敬道要求支持刘帝的将校一同进入司令部进行协商,所以会场上的紧张局势有所平息。

半个小时后,许多尸体被徐敬道的卫士从司令部里抬出来,原来支持刘帝的死忠分子已经被司令官下令肃清。

忠县发生兵变的前几分钟,反军开始在南岸渡河,这一天的天气原本很晴朗,但由于反军火炮的密集轰炸,爆炸产生的浓烟和天上的云层交融在一起,天空变得如同油画里一般浑厚。

忠县要塞的顶部平台上部署着许多江防炮台,守军能在天气良好时看到南岸的码头、工厂、仓库以及远处起伏的群山。哗变官兵占领这处炮台并使用高射炮和防空导弹打击着赶往江面上作战的空军部队。

这座建造在悬崖峭壁上的要塞顶端,朝廷官兵可以看到在天边出现的无数船舰缓缓靠近。这个过程里,反军将士乘坐的船只不断被炮弹击沉,一些落水的反军士兵在江面上挣扎着爬上船只。

驻守滩头的朝廷官兵普遍年纪很轻,他们看到漫天飞舞的炮弹,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无一不是心惊胆战。双方空军的缠斗,江面上小型战舰射击时大炮吐出的火舌都让他们感到陌生。荒江宽阔的江面被无止无休的爆炸映成红色,率先渡河的反军将士在小型绿皮运输船上已经能看清对岸浓密林地外的工事。

控制江面的反军战舰轮番轰击沿岸防线,北岸滩头变成一片火海,砖头、弹片、木块和水泥碎片到处飞舞。反军的运兵船刚刚在滩头的泥潭里停下,经验老道的士兵就不顾泥泞跃下船身冲向陆地,等到他们爬上新修的土墙开始扫清工事里的残敌,据守在小型碉堡里利用机枪奋战的官兵也放弃了抵抗。

哗变导致朝廷军队无法组织任何有效反击,渡过荒江进军东都的过程就不能再被称作战斗,东都城郊的数万守军一枪未发主动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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