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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龙,空口无凭,总有证据叫我们瞧瞧吧?”介文武不安起来。
“证据嘛,我手里有的是,”叶永甲从怀里掏出那张公文,直夹在手指间晃荡,“这是户部前后为宣化拿出的银子,其中铸炮费为大宗。据我从宣化得到的消息,那里的火炮仅有四十门,这是有据可查的;而户部拨出去的,恐怕远比此数要多。对吧,尚书老大人?”
那户部尚书脸色煞白,紧咬牙关,浑身都发着抖:“我……我不知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叶永甲又把那公函攥回手心,“如果可以,请在现场核对一番,结果出来,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来人,”不待众人反应,太子便一声令下,“将公函放在桌上拆开,宣读核对结果1
言罢,即有两个太监行至叶永甲身前,取走公文,放在一张香木几上。
小太监开始拆信,后面的官员开始坐立不安,不少人翘起脚、眯起眼去窥视信件的内容,乱哄哄挤成一团;更有人干脆闭目祈祷,口中念念有词,欲将各教的神佛都求上一遍。
小太监读完了信,走到太子面前嘀咕两句,后者呆滞片刻,点点头:“嗯,读出结果来吧。”
小太监立在阶上,拉长了声音:“核对毕了,铸炮费与四十门之数相合1
“啊啊?1叶永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向左向右地乱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众大臣同样也没缓过神来,满座哗然。
“这个结果,真是意想不到碍…”钮远故作惊讶。
“看了吧,介尚书说得没错1晏良率先借势反击,“叶永甲还真只是空口白话,证据表明石都督无罪1
“是啊,叶侍郎诬陷石都督贪污公银,其言绝不可信!巡边应当立刻停止1众人迅速调转了阵势,海浪般的怒潮几乎淹没了大殿。
叶永甲却只听见耳边的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统统听不到了。他在一片茫然当中,突然盯紧了钮远,那目光里含着无穷的悲愤与不解,吓得后者慢慢低下了头。
“廷龙,你失策了。”随后,钮远含糊不清地说出这句话。
叶永甲无奈地笑了,那之前极显信赖的‘你我’两字,全部变回了‘你’、‘我’,他从未感到这两个字的间隔是如此之远,如此地泾渭分明。
“我……”他不想承认改革即将失败,奈何不服输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毕竟,这场轰天动地的巡边是由那个踌躇满志的改革者亲自扼杀的。
“殿下,擅自猜忌……是卑职的错,”叶永甲紧紧闭上了眼睛,“巡边之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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