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兵至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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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大批部队从伊阙掠过洛阳，开往孟津；另一支水军从伊水入洛水过巩城渡河。洛阳是周天子所在，而巩城则是周天子的附庸东周公的封地。秦军大军虽然是无害通过，但震撼力依然强大。</p>

以往秦军出兵，往往是出函谷，从殽函道自西往东通过洛阳、巩城。在到达洛阳之前，要通过韩国的土地宜阳。虽然这也很令人不安，但几百年一直如此，也就习惯了。这一次不同，秦国从南阳起兵，出颖水转向伊水，从南向北通过洛阳。虽然也是途经韩国土地，但却是一路打过来的，十分特殊！</p>

蔡泽再次找到西周公，道：“秦之轻周，极矣！愿为王报之！”</p>

西周公道：“诸侯兵不至，何以报？”</p>

蔡泽道：“诸侯恨秦，不后周也。今王号令天下，而兵不至者，何也？无攸利也。王其备钱粮，则兵立至也！”</p>

西周公道：“寡人地不过三邑，民不过三万，何以备钱粮？”</p>

蔡泽道：“洛阳钱户众，王以伐秦而贷之，兵回则还之，则钱粮可立致也！”</p>

西周公道：“何以还之？”</p>

蔡泽道：“伐秦而胜，自无虑也！若败，虽性命犹不保，其奈债何？今王有命，而天下响应，正其时也。未可迟误！”</p>

西周公道：“卿其为吾贷之。但得多少皆如意。”</p>

在秦军在河内南阳开始攻伐的同一天，另一则消息在洛阳传开：周王为伐秦，向洛阳商人借贷钱粮，其利一分，兵回则还。</p>

自从周王登基，讫今已经五十八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向商人借贷的事。周王室向商人购买任何物品，一律钱货两清，而且只论质，不论价；只要搞定王商，价格从来都好说。总之，周王是洛阳商界公认的优质客户！现在这位商家的大财主要向商家借贷，一时传遍商界。</p>

楚国商人首先响应，出手就是万金。魏国商人接着跟上，贷出稻米二十万石。有趣的是，秦国商人也不甘落后，同样贷出万金。其他势力驻洛阳的商人见这些大势力都出手了，也纷纷出手，或出钱，或出粮。</p>

西周公本来将此事交给蔡泽办理，蔡泽何等精明，自然不肯自己出面，请了王商牵头，西周公和东周公的商人协助，还邀请了洛阳巨商协理，自己躲在幕后，静观默察。</p>

楚国商人是在蔡泽的授意下认贷的，魏国的商人也有蔡泽在暗中游说。但秦国商人也出来认贷，就出乎蔡泽意外了。因为他已经摆明了条件，贷款是为了集结诸侯伐秦。在这种条件下，秦国还愿意认贷，让蔡泽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了秦国的阴谋中。不过他翻来覆去想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秦国的阴谋何在，只得听之任之，看看情况的发展再说。</p>

洛阳是天下财富汇集之处，不多久就借到了十万金，百万石粮，以及其他财货无算。王商们扣下两成，与蔡泽一起平分。其余的都交给周王及二周公。他们拿出一半，奖励勤王之师。</p>

最先到达的是最远的燕师一万人。他们从秋收后就开始整编，但由于要取道诸侯国境，和诸侯的谈判花了不少时间。从燕都到洛阳两千里，一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直到十二月中才赶到洛阳。周王在洛阳犒赏了燕师。</p>

卫国和鲁国各派出五千人。他们都没有称王，仍然是周王的臣子，各派了王子领军勤王。从鲁都曲阜、卫都濮阳至洛阳，有水路直达，平时也是繁荣的商路，路途虽远，但还算方便。两车除了带来五千人外，还有进贡周天子的玉帛若干。周天子现在也有钱了，对恭敬的臣子自然大度，回赐了礼物，并犒赏大军。</p>

齐国遣使送来一万石粮和一千金，表示齐国与诸侯亲善，王伐诸侯，齐不敢奉命！谨奉钱粮，以资军用。周大夫接待了齐使，回赠了礼物，并义正辞严地指出：“征伐出于天子，礼也！天子征伐而诸侯不共，非礼也！”</p>

齐使心有不甘，回敬道：“师必有名，不伐无罪，礼也。秦无罪，何以伐之？”</p>

周大夫道：“秦数辱王，鞭挞天下。天下诸侯无不恨之，天下之民无不逃之，何以无罪！”</p>

齐使道：“齐无罪，得五国之伐，几亡宗庙、社稷，其土至今未复。是以不敢与闻也！”</p>

周大夫道：“首伐齐者，勿乃秦乎？今为齐伐之，何如而不与焉？”</p>

齐使道：“自临淄之破也，敝邑之王常深悔恨，每思恩德不修，仁义不教，惟以振兵扬武为事，是以有昨日之恨也。今则改之，修德怀睦，以善诸侯。不敢有私也。”</p>

离洛阳最近的韩王遣使通报：韩遭秦祸，倍受重创，思之刻骨；愿整精锐，相随于王，共伐于秦。但只有信，没有兵。韩使私下道：韩兵在与秦军的作战中损失了上万人，都是精锐，必须重新征召，才能出战。</p>

魏国始终没有派人来，但魏国大军正在陆续往荥口集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