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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来看望李乐的人实在不少。来的最勤的是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子。李乐初次看到这女子时,就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忽然为自己以后的生活不再悲伤了。这样的女子,实在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因为李乐忽然觉得,以前看过的一些书里常常写道:“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的美貌,因为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堆砌起来都不足以形容她美丽的万分之一。”似乎就是在说这个女子的。
这个女子来了之后,常常也会陪他说说话,也会讲讲他以前调皮的事情。讲着讲着,便会低声哭泣几声,说些希望李乐尽快好起来的话。在她对李乐的称呼中,李乐知道,这个女子应该是自己的表姐。后来,女子来的次数多了,李乐对她先前那些美好的臆想,也渐渐开始消退。并不是这女子不再美丽,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李乐有一种‘这样的女人,看看就好’了的感觉。
用通俗的语言来讲,就是:“这特妈的不是我的菜。”如果硬要做个区别,就好像他上辈子知道的两个影星,奥黛丽?赫本与伊丽莎白?泰勒之间的区别一样。前者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而后者却自然让人生出想要亲近,想要发生点什么的感觉。这女子,给李乐的感觉便是“奥黛丽?赫本”的感觉。
继那女子之后,来看李乐的是个满腮钢髯,身高过两米的巨汉。李乐看到这汉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去打蓝球可惜了。汉子进来以后,两个伺候的丫环好像有些怕他,喏喏地称呼了一声:“铁大爷。”便不再说话。
汉子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便坐在李乐床前的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李乐的眼睛也是睁开的,有些好奇地看着汉子。于是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一个巨汉,一个小孩,彼此‘含情脉脉’地对视了足足十多分钟,而且谁都没有认输的意思。李乐心想,这人有病吧?到最后,李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眨了眨酸的厉害的眼睛。
接下来李乐看到,那大汉竟然咧开嘴哈哈地大笑。笑完之后,对着李乐像逗孩子似的挤了挤眼睛。说了句:“这回你输了。”
李乐气急,心里大骂:“神精病啊!”
汉子像是很开心的样子,站起身来给李乐揶了揶被子,一双粗糙却又很温暖的大手轻轻抚着他的脑袋,说道:“快些好起来,看着铁大哥为你报仇。”说完,便出了屋子。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两三天。李乐感觉身体又好了许多,至少喉咙里能发出一些嗯嗯哼哼的声音。吃饱饭或是想方便的时候,便用这种声音给伺候自己的丫环作提示。
因为躺在床上,日子过的实在无聊,李乐便想哼两首歌来打发时间。结果哼出来的调子实在不像样子,还把伺候自己的两个小丫环给吓了个半死,以为他身上又哪里不舒服,急的又哭又叫的,还惊动了一大家子人。
于是,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李乐只好放弃了这唯数不多的一项娱乐活动。然后他就开始胡思乱想,开始怀念上辈子的一些事情,开始总结一下自己的人生经验,开始怀念一下上辈子与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和事:
他原本姓程,名叫家安,上辈子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父亲是一家跨国企业的董事长,母亲出生名门,也是富贵千金。在程家安上高中的时候,父母出国去参加一个国际商务会议,死于一场空难。于是若大的家业便重新执掌于老懂事长,程家安的祖父的手里。原想着等他读完书后,再重新交权。可是程家安天生就是个自由散慢的性子,整天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祖父对他的表现非常失望,在祖父年岁渐高以后,经过多方协商,将企业大权交给了自己的姑父。对此,程家安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别的要求,其他的都好说,唯一的说法就是不能短了他的钱花。于是,他的人生便是怎么好玩怎么来,怎么刺激怎么来,怎么开心怎么来的三个基本的“怎么主义”。
除了毒、赌之外,他能沾的事情全沾了。夜店,赛车,真人射击游戏,海上邮轮,私人飞机,冰岛别墅,成年人派对,各种花钱各种造。就这样纸醉金迷,糜烂奢侈,火树银花,风风火火地活到三十多岁。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刻干点人事了?于是便想到自己为了泡妞好歹学过两年戏剧表演与导演艺术,便决定拍个电影吧。于是就穿梭在各种与电影有关的公共场合。在美国洛杉矶参加一个电影的首映之后,带着两个外国小明星在夜店喝的烂醉,之后回酒店。因为要玩双飞,所以吃了些助性的药。那天晚上玩的很嗨,第二天早上,两个小明星很早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约定下次再玩儿。一直到中午时分,程家安才从床上爬起,喝了杯加冰的水后,忽然觉得心脏跳的厉害,然后眼前一黑,十分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托泥带水的倒了……
而此时的程家安,却躺在床上,成了现在的李乐,对着自己的过往,默默地作着告别。别了,我的新赛车,别了我的邮艇,别了我的飞机,还有我的别墅以及那些可爱的大波妹子,跟姑夫要钱,真的很不容易呀!没有我,想来你们会很寂寞的……
就在李乐为自己的过往做沉痛哀悼的时候,外面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先听到的是那大公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我家小弟只是略有微恙,怎敢劳烦您老专程前来?”
然后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说道:“我与你父是故交,如今他已仙去,你家中又遭此劫难,怎有不来之理?”
接着就听那位二公子道:“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候爷在这时来李家,实为不智。”
老者又道:“老夫现在空坐着个候爵的位子,早已不问政事,告老多年。他林惟中在朝堂上就算再要风要雨,也管不到老夫头上来。惹急了老夫,拼着爵位不要,也要将他拉下来。”
老者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二郎你是个明事理的,也明白你父亡故与林惟中关系不大。林惟中虽然伪善,但和你父与我都有同袍之谊,不会赶尽杀绝。朝争归朝争,私怨归私怨,他林惟中分得清楚。”
老者说到这里,李二郎便不再言语。三人进了李乐的卧房,那老者微笑着对李乐关切了几句。又与李勿悲与李寻欢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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