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0章 烬灭之于黎明 (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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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咒]，当然就是让贝迪维尔的自我意识保持住、不被混沌吞噬的咒术。</p>

原本几乎要忘掉自己是谁的贝迪维尔，渐渐地又回想起自己的名字来。</p>

（没错。）</p>

（我叫贝迪维尔。）</p>

（西西伯利亚的贝贝迪洛夫.贝奥武夫。）</p>

（尽管这个名字，全世无人知晓。）</p>

（但它就是组成[我]所必须的，关键的符号。）</p>

狼人青年喘了一口气，总算从混乱之中恢复过来了。</p>

当然，周围的风景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依然是这一片辣眼睛的该死的绯红。</p>

这就是，[混沌]吗？</p>

贝迪维尔纳闷着。</p>

他到底为何会深陷于这片[混沌]之中，又该如何从这里逃脱？</p>

＂听好了，笨徒弟。＂依然是从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此时的贝迪维尔已经基本镇静下来了，所以他记得那个女声的主人，是大老师克拉娜。</p>

＂仪式出了点差错。[混沌]对你的影响实在太大，因此也影响到你手中的咒术之火。我试图解除咒术之火限制的时候，它差一点就彻底失控了。＂</p>

＂呃------＂狼人青年想说什么，但他现在的思绪还颇为混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p>

置身于[混沌]之中，仿佛就连逻辑、连想法都被这无穷无限的混沌冲击着，他的逻辑开始崩溃，他的理性也在蒸。理性蒸的他，就连正常思考、理出一个想法来，都变得极其困难。</p>

＂但是放心。我们还是能够把出了差错的仪式纠正回来。说不定还能利用混沌的力量把你的咒术之火进一步强化。＂克拉娜大老师的声音几乎可以鼓舞人心，几乎要崩溃了的贝迪维尔慢慢又恢复了自信。</p>

＂但是你必须保持冷静，一步一步地按照我的指示来做。＂她说：＂准备好了吗？＂</p>

这时候该怎么办？还有点混乱的贝迪维尔想，这时候至少应该回答一下。</p>

＂是的。＂他很努力才回答出简短的一句话，他甚至几乎都忘记了该如何去说话了。</p>

＂很好，贝迪维尔。＂克拉娜仿佛知道身处于[混沌]之中的贝迪维尔连说话都吃力，所以她很努力地引导着狼人青年：＂先，我要你不断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整个过程中，你不能忘记你自己的存在。如果你迷失在混沌的洪流之中，你的意识就再也回不来了。＂</p>

＂是......的......＂狼人青年又吃力地回答道。</p>

（我是贝迪维尔。）</p>

（我叫做贝迪维尔。）</p>

（这个叫做贝迪维尔的人，这个个体，就是我。）</p>

（不可替代的我。）</p>

他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仿佛他也在给自己下咒。唯独这样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他才能保持住自我，不被混沌的洪流吞噬。</p>

＂接着......我要你好好观察四周。＂克拉娜又道，＂你的咒术之火一定在你身旁，只是你处于混乱之中，没有看见它而已。正因为它在你身旁，我才能和你取得联系。找到它。它现在才是你和现实世界练习的唯一桥梁，是你逃离[混沌]，回到现实世界的唯一手段。找到它。＂</p>

＂是......是的......＂狼人青年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又要专心听大老师的指示，所以他回答得更为吃力了。</p>

然而混乱中的他还是下意识地四下找寻，试着在自己身旁找到所谓的咒术之火。他甚至都记不起咒术之火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但既然大老师克拉娜这样说，就姑且去找找看吧。</p>

然后他现了，那个小小的、着橙黄色火光的火球，和这一整个由绯红色组成的辣眼睛的世界截然不同，它就在贝迪维尔身后。或许根本就没有上下左右前后之分，反正他觉得那东西就在它身后。</p>

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它出的微弱温暖。</p>

＂握住它。对它下命令，让它带你脱离混沌。＂大老师继续说。</p>

握住？</p>

＂可是......没有手。＂</p>

从刚才起贝迪维尔就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了。他的存在，在这片[混沌]之中，只是一个[点]。既没有身体，也没有眼睛，也根本不可能有四肢。他只是这片红色的世界之中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点]。</p>

他只是一个连存在都变得暧昧不清的[点]，又怎么伸手去握住什么东西呢？</p>

＂听着，＂似乎意识到贝迪维尔在困惑，大老师克拉娜继续解释道：</p>

＂[混沌]，其实是量子的海洋。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量子随机数据的连续。</p>

[混沌]处于我们比我们更低的维度，却用低维度的数据来诠释着我们整个宇宙。简单地说，[混沌]内数据投影出来的[全息宇宙]，形成了我们所在世界的真貌。现在身处于混沌之中的你看似没有躯体，但实际上你的躯体早已成型，而且一直存在着。你只需要去把它想象出来。</p>

想象出你看不到的、感觉不到的、但又真实存在躯体吧。这样一来，你就能用无形的手握住自己面前的咒术之火。＂</p>

难度很高。</p>

却又不得不做吗。</p>

贝迪维尔纳闷着。也许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想象力丰富的人，他竭力去想，却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差别。尽管如此，仅仅是＂想要握住面前的那团火球＂这个想法也是有意义的，他最终还是成功地＂握住＂了它，让它可以伴随着他挪动它的想法而左右移动。</p>

＂我......应该算是握住它了吧......＂贝迪维尔不太肯定地答道。</p>

＂很好。你认为握住了，它就是被握住了。＂克拉娜答道：＂重要的是[想法]，不是[现象]。</p>

那么，接下来，对你手中的咒术之火祈愿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