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2章 迷踪之于绝地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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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万物衰败。</p>

这间房子随着时间而逐渐破旧，却从未获得修缮的经费，因此它的外表就和历经风吹雨打数十年的老屋一样，裂痕丛生。</p>

此处唯一仍保持原样的，就是屋后那一小片花圃，以及花圃里顽强生长着的玫瑰。称为[芳烃]的蓝蔷薇，哪怕饱受风雨摧残，也仍然挺立着，为了自己的容身之所而挺立着，并每年一次，绽放出美艳绝伦的花朵，在这灰暗破旧的世界里，增添一点忧郁的淡蓝色。</p>

芳汀。</p>

他的母亲或许已经没有他记忆中那么美，但如今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一切的她，满脸苍老疲倦与茫然的她，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p>

如今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腿脚不便了，眼睛也越看不见了，她却仍然每日坚持着，在屋子后院的花圃里打理花草，把她最心爱的玫瑰花的枝条，打理得井然有序。</p>

她或许已经学会了与绝望和睦共处，但他并没有。他知道挑战绝望所需要面对的风险有多大，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凡人，但他必须去做。</p>

[婊.子]、[荡.妇]、[妓.女]。他努力擦去花圃附近那些用粉笔、用木炭、用油漆写成的、充满侮辱性的词句，看了看躲在远处暗中观察、充满敌意的村民们，然后平静地走回屋中。他母亲的眼睛不好，本应是一种不幸，但他却暗暗地感到有点庆幸，因为至少，她看不见村民们写下的这些恶毒咒骂。</p>

他们什么都不懂。</p>

＂妈，我决定了，要加入联军。＂</p>

＂连你也......＂</p>

＂阻止也是没有用的。＂兔人少年平淡地说：＂我会为我们的家族赢得荣耀......再一次。然后让你过上好日子。＂</p>

她转过头来，红着眼，用那无神的双眼看着她儿子，仿佛她已看透了世上一切假象。</p>

＂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对的，那就去吧，萨博。＂她说：＂只是，不要回头。</p>

妈妈不是你的负累，你也不需要为妈妈做任何事。</p>

做好你自己，过得幸福就够。</p>

不要为他人而活，要为自己而活。</p>

爸妈把一生都投资在你的身上，因为我们没有未来，没有希望，而你有。</p>

你就是我们最大的荣耀，最高的成就，最辉煌的未来。</p>

所以------</p>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世界也越灰暗失色。</p>

＂如果有一天，我们全都不在了。</p>

请你一个人也要，过得幸福。</p>

请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p>

那就是爸妈最大的心愿了。</p>

少年不可理解地眨着眼，仿佛在做一个很漫长的噩梦。</p>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妈？＂他怜爱地走进他母亲，伸出手来，试图去抚摸她那苍老的脸：＂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呢。</p>

等着吧，我一定会努力。</p>

等着吧，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p>

你辛苦了那么多年，是时候享福了。</p>

幸福的日子，一定会来...</p>

......临？＂</p>

他伸手出去，却什么都摸不到，所触及的只是一个幻影，如同烟雾般轻薄。</p>

母亲在对他微笑，她的形象却越来越淡，伴随着这片幻影逐渐消失，远去。</p>

但那个微笑却像每年一度绽放的蓝玫瑰那样，历久常新。</p>

＂妈......？＂</p>

萨博睁开眼，现自己眼眶有泪水在不断涌现。他仿佛做了个非常悲伤的梦，醒来后却完全记不起到底生过什么。他现自己躺在沙上，小腹上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伴随着麻醉药带来的迟钝感，却仍然是火辣辣的痛。</p>

＂醒来了？＂丹尼尔就坐在一旁的破烂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萨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