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虎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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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是酸柳城叶家四房的三儿子，启字辈叶启安，十二岁。丫头是他妹妹，叶启瑶。

酸柳城白云道观每三年都会有祈福仪式，五到十岁的孩子都要参加。酸柳城里的大家族都知道这祈福仪式其实是阅灵仪式，是为了检查孩子是否有灵根，是否可以修仙，酸柳城每个孩子都能免费检测一次灵根。

小胖子六岁时就检测出灵根，五灵根，丫头则是七岁时也检测出五灵根。小胖子的兄弟姐妹很多，但只有丫头和他同一个母亲，他们的母亲也是五灵根。据说有灵根的人的孩子也有灵根的几率更高，两姐妹很好的验证了这点，所以丫头被检测出灵根后，求亲的人把叶家门槛都踏破了，而叶家自然不愿意这么快就给定下亲事，捧着这样的宝贝慢慢放长线钓大鱼才更符合利益，反正丫头年纪还校

然而，五灵根在凡人间被捧成宝贝，但对仙人来说却没什么价值。

叶家是酸柳城最早的一批凡人，对酸柳城历史非常清楚。三百多年前，酸柳城初建，每次检测出带灵根的小孩，哪怕是五灵根的小孩，都会送去附近的酸柳山修炼，据说酸柳山里面都是仙人。一百多年前，已经不再收五灵根的小孩，但如果家族找对门路，献上一批资源，酸柳山还是会把小孩收下，到了最近，叶家找上熟悉的酸柳山执事，想献上一批资源，把长房的五灵根的四儿子叶启器送上酸柳山，但酸柳山执事只扫了资源清单一眼，就明确告诉叶家不可能，酸柳山现在已经不缺这些资源，想送孩子上山，只有找到仙人感兴趣的宝物才有可能。

小胖子叶启安作为叶家有数的有灵根的孩子，自然也听说了这事，还为此伤心哭闹了几天。小胖子不傻，哪怕家族收集到宝物，也轮不到送他上酸柳山，指望叶家是指望不上了，又碰巧听到自家妹妹撞仙缘的计划，立马就赖了上来，当时他是黑哥儿的死对头，也更清楚黑哥儿的本事，毕竟自己背靠着叶家对上黑哥儿也不占上风，而且黑哥儿的对头可不只有自己。

黑哥儿实际上不黑，虽然也不白，被叫做黑哥儿是因为他六岁时被卖给一个孤寡老头黑老头，然后就唤作黑小子或者黑哥儿。黑哥儿知道黑老头实际也不是姓黑，被叫黑老头那是他真的比较黑，但黑老头姓什么他不清楚。黑老头买下黑哥儿时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了，买下黑哥儿就是为了有人能照顾他晚年，有人送终，为了买下这个伶俐的小子黑老头可是狠下心来花费不少钱，也让一些人笑话他老糊涂了，毕竟这年头收养一个小男孩其实用不着花钱，黑哥儿的价钱都能买几十个同龄的小男孩或者一个小女孩了。也有人为黑哥儿居然被一个快死的老头买去感到惋惜，毕竟这么伶俐的一个小娃儿如果能被富贵人家看中的话吃的穿的住的可比跟着一个穷老头好多了。

而黑老头买下黑哥儿相处一段时间后，两人都觉得满意。黑老头以前当过算命先生，识字，虽然写不出多少子，但大部分的字都能认，可读。老头来到酸柳城后就没敢做算命的老本行，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只能在乡下村沟里卖弄，在这酸柳城里，老头只能依靠认字的本事老老实实做些短工。所幸的是老头来酸柳城的时候人气还不太足，老头观察一段时间后就租下一间无人问津的小房子，一口气租了二十年，这让他不愁住的，而老头剩下的钱足够一老一小吃上五六年了，老头自知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买下黑哥儿后也不再外出赚钱，只呆在屋里教黑哥儿认字和享受被人服侍的滋味。老头子觉得买下黑哥儿是自己一辈子最得意的卖卖，黑哥儿聪慧伶俐，学字很快，而且年纪小小已经很会拍马屁，老头子教字没多久就觉得自己被自己耽误了，觉得自己如果早去当教书先生说不得已经桃李满天下了。

黑哥儿手脚也伶俐，老头没教导多久，黑哥儿做的饭菜已经比老头做的香，洗的衣服也比老头洗的干净。黑哥儿每天都会扶着老头出去溜达一会，老头能够散心疏筋，还能对着往来人物讲解人情世故，卖弄那丁点讨饭吃的算命学问。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见到黑哥儿时总喜欢说黑老头坏话，还一副义愤填膺的说富贵人家的书童过的日子比他好了好多好多倍，骂黑老头自己舒服了却耽误了黑哥儿。于是黑哥儿就开始时不时的卖弄黑老头教他的学问，然后笑嘻嘻的告诉旁人这是黑老头教自己的本事，给富贵人家当书童可学不到。旁人听得云里雾里，但都觉得厉害，于是再没人当着黑哥儿的面指着黑老头。

黑老头知道后教导黑哥儿更加用心了，本来准备带进棺材的本事也拿出来教给这个相处才半年的小子。这些本身有的自己都没学透，有的自己根本就没学过。其一为医术，老头自己浅尝即止，既不能救死扶伤，也不能帮人看病怯邪，但能让人认识自身经脉血肉肌肤的一些小门道，更有活血去淤的药方，明目护肝的土方等等。其二为体术，老头半途而废，不能杀敌保命，但可强身健体，老头能活到老朽的年纪，这体术功不可没。其三为画术，老头自己都没学过，只有本破旧的书，据说是符道的一些基本功，老头没有符方，自然没兴趣学。

黑哥儿最喜欢的是医术，练得最多的却是体术，但最期待的是画术。医术能让自己知道自己皮肤里面是什么，有什么用，而且学了医术后能更好的照顾黑老头。体术里面包含拳脚动作还有呼吸术，拳脚动作很耗体力，黑哥儿年纪小，按老头说的每天最多只能练一个时辰，但呼吸术是每时每刻都可以练的，而只有无时无刻都能按呼吸术的要求自然呼吸才算入门。老头自己就没能练得入门，按老头说的，这呼吸术只有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公子哥们才能练入门，像他们这样得做事讨生活的，一干活哪里记得住去按节奏呼吸。黑哥儿练过后也觉得难，但没有放弃，在房子里到处都写上呼吸两字来提醒自己按节奏呼吸。画术开始时黑哥儿练的时间最少，直到黑哥儿检测完灵根的当晚，他照常练习画术时，忽然感觉与之前不同，只觉得自己意识里也画着同样的笔画，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可惜这种感觉只有当晚才有，以后又消失了。在黑哥儿用心打听下，知道检测灵根的仪式能激活灵根，当天能更好的感觉的灵气，黑哥儿就猜想这画术可能与仙人有关，于是开始勤加练习。

黑老头用心教导，黑哥儿用心学习，同时也用心照顾老人，如是过了两年多，终于在一天早上，黑哥儿照常去给老头问安，但呼叫几次也没见老人回应，连忙上前查看，发现老人身体还温热，但鼻子已经没有呼吸，胸部也听不见心跳。这年黑哥儿大约十岁，实际上黑哥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岁数，这年头，不知道自己岁数的人很多，黑老头买来的时候卖家告诉黑老头孩子八岁，但黑老头把孩子带回来后，根据自己的相术，把孩子定为七岁。

黑哥儿按老人生前吩咐处理完老人的后事之后，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所幸的是酸柳城规矩执行的不错，老人也早早安排了后事，黑哥儿依旧能住在黑老头的房子里，不过二十年租约也只剩一年多了。

黑哥儿只单独生活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他就开始往家里带人，一个月之后黑哥儿那小小的房子里已经塞满了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除了黑哥儿，一共七个小男孩，然后黑虎帮正式成立。

黑虎帮不是只有这八个小男孩，只是无家可归的只有这七个小男孩。具体多少人连住在小房子里的七个小男孩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只有老大黑哥儿。但小男孩们还知道自己除了要听黑老大的话，还得听石头哥话。

石头哥本名徐誉石，父亲是五灵根的凡人。徐父当年被检测出五灵根后就被他老爹卖给天刀帮，从此以后就在天刀帮的逼迫下做起皮肉生意，不少希望生下灵根孩子的女人上来花钱买种。只是从没听说过有人成功剩下带灵根的孩子，当然，即使有生下也不可能传出消息，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知道亲生父亲是做皮肉生意的。随着徐父年纪越来，客人越少，徐父终于摆脱了天刀帮，还寻了一个女人为他生下徐誉石。徐誉石六岁时徐父不敢带孩子去检测灵根，怕孩子被检测出灵根后和自己一样悲剧一生。

实际上，检测灵根的凡人可以是可以选择保密，但挡不住有人行贿有人收贿，在利益的驱动下，买卖灵根凡人信息就成了一门生意。所幸的是徐誉石九岁那年，来的是一位声誉不多的仙人，徐父多方求证下，才敢带着孩子去检测灵根，结果正如徐父祈祷的那样，徐誉石五行灵根，仙人没有收贿，在徐父的小心翼翼下，徐誉石没有重复父亲的悲剧。同时，黑哥儿也幸运的没有惨遭徐父那样的悲剧。

黑哥儿不仅幸运，还很伶俐。他发现徐誉石和一个小女孩检测灵根的时间比其他小孩更久，然后到自己检测灵根时，发现自己检测灵根的时间和徐誉石检测灵根的时间差不多，第二天有听说他关注的那个小女孩是叶家小姐叶启瑶，她也是五灵根，立马就猜测出徐誉石可能也是五灵根。大人们没机会参加灵根检测，只能以行贿来寻找灵根凡人，小孩们没有黑哥儿那样的观察力，所以只有黑哥儿发现了徐誉石是灵根凡人，所以徐父不知道自己孩子是灵根凡人的秘密还是被人发现了。

然后，在黑哥儿的刻意接近下，徐誉石五灵根的秘密连同自己老爹的糗事都被很快的套了出来。虽然黑哥儿不知道自己的年岁，但不妨碍他和徐誉石成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死党兄弟，嗯，黑哥儿比徐誉石早出生一个时辰，在徐誉石的帮助下，黑哥儿有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叶启瑶被检测出五灵根后就很不快活，自己再也不能随意出府乱跑乱玩了。离开叶府必须先要申请，出去时还会跟着两个尾巴，而且不能超出叶府十里范围，被限制活动范围的还有自己的亲哥哥叶启安。

这样苦闷无聊的日子直到大半年后才有转变，哥哥叶启安要和黑虎帮决斗，邀请妹妹叶启瑶前去观战。自从叶启安发现妹妹在旁观战时自己的伙伴们更加英勇奋战之后，每次打架都要邀请妹妹来观战。但叶启瑶看了几次之后就又觉得无聊了，她不喜欢看打架，而且每次都是哥哥把对手打的落花流水，对手抱头鼠窜。

然而黑虎帮给了叶启瑶一个大大的惊喜。黑虎帮的人没之前的对手人多，而且大部分人一点都不强壮，还脏兮兮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她本来以为这伙人又会很快输掉，但她猜错了，这些人打架居然挺厉害的，而且还打得很好看。她听自己哥哥说过，打架分三等，最差的是又不厉害又不好看的，普通的是厉害但不好看的，第一等的是又厉害又好看的，还牛哄哄的说自己是第一等，但她看着这伙人，厉不厉害她看不出，但能和自己哥哥的伙伴们打这么久，肯定不差，但他们打得好看自己可看出来了，难道都和哥哥一样是第一等？

让她惊喜的不仅仅是黑虎帮打架厉害还好看，而且有人在旁解说。

“安胖子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石英雄前面，伸出纤纤玉手，想要爱抚石英雄的胸肌，哪料到石英雄一拳猛虎出山往安胖子肚子击去。”

“安胖子吓得一激灵，扭着马桶粗的肥腰，摇着屁股闪开西瓜那么大的拳头，然后蹬腿扫地，又快又准又狠，但是只扫到一地灰尘”

“石英雄飞身闪过安胖子的扫地腿后，大喝一声，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安胖子压过去，安胖子吓得倒地来了一招懒驴打滚，险险的闪了过去”

“这时旁边一个小白脸吓得花容失色，不讲武德偷袭石英雄，企图围魏救赵，结果被石英雄神龙摆尾，一脚踹了他一个屁股着地”

“这边安胖子乘机爬了起来，一式肥猪拍苍蝇，可惜手短，又拍了个寂寞”

叶启瑶听得有趣，咯咯不停的笑，这时叶启安转头涨红着脸怒视过来，叶启瑶连忙停住笑声，主持正义，向旁边的男孩说“你是谁呀，怎么总说我哥哥坏话呀？”

“小丫头，我是黑虎帮的人啊，当然说你哥哥坏话呀”旁边的男孩和哥哥年纪差不多大，笑眯眯的回答。

“别叫我小丫头呀！也不准说我哥哥坏话1叶启瑶鼓腮用眼睛瞪他。

“那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安胖子的亲妹妹？”旁边的男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