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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直下三千尺虽为小菩提道观三法之一,可也非不传之学,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师祖他老人家对你藏了私?”王了一直搞不明白,为何有天赋的人学不会飞流直下三千尺。

他也学了,虽说比不得他师弟师钱三万,还有小师妹周三月,可也算有所小成,而第九轻狂与他们所学无二,以其天赋,不该二十年来不得寸进,这点让王了很是疑惑。

他相信自己师父不会骗他们,可他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事能避开天赋二字,就拿他自己来说,脑子聪明是比别人先走了几步,而在武学上他的天赋也就普普通通,若飞流直下三千尺对于拥有天赋是为鸡肋,那他这个没有天赋的人为何修练了这些年也就学了个小成,连明天会不会下雨的算不出来,这叫个什么事。

而第九轻狂听完王了的疑惑之后,冷哼一声:“师父他老人家说的话,也就骗骗小师妹那一根筋,然后再愚弄你们这些天弃之人,这世间哪有什么功法避其天赋二字?你师祖那套说词不过是酒馆茶楼里说书之人给平凡之人的一个幻想罢了,飞流直下三千尺必然还有一部相辅相成的修行秘诀,当年师父死也不肯将其传授于我,但我相信以他对小师妹的喜爱,定会传授于她用来渡过今日之难,只希望小师妹能识时务,若她还是以天赋二字作为托词,哪怕…哪怕她是我小师妹,也得死。”

第九轻狂走进了小菩提道观里,坐在门前的王了右手手臂落在桌上,手里把玩着已经见底的酒杯,此时他疑惑的目光盯着桌上的花生壳陷入沉思。

他虽不喜第九轻狂的杀伐果断,可他的骨子里却如第九轻狂一样,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也认同第九轻狂的话,这世间的一切怎离得开天赋二字,可他不相信自己师父会对他们藏私,若他师父对他们毫无保留,那问题就出在他们师祖身上,可师祖他老人家以命摆下七星灯为他师父续了五十年之命,又怎会对他师父说一个谎?若他师祖也没说谎,那说谎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小菩提道观的祖师爷王家小淼。

王了想到这里,猛地起身,随即转身望向小菩提道观里的一世殿,脑子里想着那尊藐视众生的祖师爷雕像,他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若飞流直下三千尺真存在着相辅相成的另一部修行秘诀,那只可能藏在一个地方,心里想着,王了动身向一世殿走去。

提前一步的第九轻狂先是来到一世殿,对着祖师爷的雕像行了一礼后,轻车熟路的朝着后山的世空崖走去。

此时陈德菊正坐在世空崖下,这里有一座坟,碑上无文,除了小菩提道观的人知道坟的主人是谁,世间再无人知其主人,就好像他来过世间,留下来。小菩提道观这一笔痕迹后便尘归尘土归土,来时一人,去时也是一人。

“大师兄,好久不见!”陈德菊感受到身后竹林里传来的风劲,知道离山二十年的人回来了。

“好久,久到小师妹的心性都变了许多,若是当年的你,定不会让我那些师侄们藏拙十余载。”第九轻狂说着,人已经走到无字碑前。

陈德菊也未回话,只等第九轻狂在碑前立身拜了三拜后,才开口说:“大师兄离山二十年,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吗?”

第九轻狂转身来到桌前,这一次有了椅子,他坐下后,抬手提起摆放在桌上的酒壶,在倒了两杯酒后,笑道:“以师父他的脾气,只怕我这跪地三拜会被天打雷劈吧!”

陈德菊目光被第九轻狂为她倒的酒吸引,只是一个举动,便让她回想起当年的下山入世之旅:“若是当年的大师兄,天打雷劈又如何,该跪还是会跪,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你。”

第九轻狂道:“小师妹也说了是当年,当年的我当年的你都已在如今,为兄早就变了,小师妹你不也变了吗?”

陈德菊伸手举杯,一饮而尽后说道:“我们的确都变了,我变了大师兄你不知道,大师兄变的时候,我…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一切都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九轻狂道:“师父他老人家说过,二十年后,你会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修行秘诀告诉为兄,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师父死了,天命了了,而我回来了,小师妹也该兑换当年师父的承诺。”

陈德菊放下酒杯,目光望着第九轻狂身前那只酒杯:“大师兄戒酒了吗?”

第九轻狂道:“从未戒酒,只是今日这酒若不能畅快淋漓的喝,那为兄不喝也罢。”

陈德菊终于看向了第九轻狂,岁月未带走他脸上的傲气,也未将衰老带给他,也只有那络腮胡能证明他没有被时光忘记,与自己一样也在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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