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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风进得屋来,但见沈城小主衣服散乱躺在当地,顿时呆住了。
“恭喜师父。”
陈不风只当钱一空成就了好事。
钱一空叹息连啐。
“这淫*妇染上了花柳,触及她时需加倍小心,此次攻城我暂不露面,你兄弟二人全力配合大帅。”
陈不风一阵恶寒,将沈清月的衣服裹好扛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钢铁终于又睁开了眼睛,一直以来只有耳朵能听见,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此时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辆囚车里,车外蒙着一块黑布,沈城小主是钱一空的王炸,自然不能一开始就亮出来,黑布外天色明亮,是白天了。
车子摇摇晃晃又行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
“尔等是何人麾下,到我沈城何干?”
是沈冲的声音,声音洪亮响彻三军,看来已经到沈城了。
蒙古军中骑马走出一人。
“吾乃万户依仁台麾下千户敖登,奉旨讨伐克法城,途径贵地,粮草断供,还请城主不吝开仓,借粮三千万斤以备军需,他日自当拜还。”
他的汉语说得不甚流利,听完这话,城楼上顿时人声鼎沸,大骂这敖登好不要脸,张钢铁心想你们找的开战借口也太烂了,自古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怎么可能中途断粮?让几十万人饿死沙场吗?还张嘴就要三千万斤,三斤也不给你。
“抱歉得很,大雪封路,城中已无存粮,恕难相借。”
沈冲果然不负张钢铁之所望。
“你是何人?能代沈闹发言么?”
敖登直呼城主姓名。
“我乃沈城左将军沈冲,我所言便是城主所言。”
沈冲毫无惧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铁骑纵横宇内,你这弹丸小城竟敢违逆,莫非是要我踏平这里么?”
敖登原形毕露。
“当年你家万户的祖父被先祖打得丢盔弃甲,今日又来领辱么?”
依仁台在欧洲战场屡立战功,倒也有些名气,对祖上当年的败绩一直耿耿于怀,此次主动请缨便是为了一雪前耻。
“再问你一遍,这粮你借还是不借?”
敖登抬手指着沈冲。
“借可以…”
沈冲忽然变了立场,敖登始料未及,脸色变了变,他满盘的计划都是沈城断不会借,以此为由开战,还真没想过沈城乖乖交粮该当如何。
“你跪下来磕一个响头,我便借你一斤,磕十个我便借你十斤,沈冲言出如山,日月为证,如有虚言,天罚地怨。”
二人相距甚远,沈冲看不到他愕然的表情,但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故意取笑于他。
敖登勃然大怒,立即下令攻城,号角一响,东门、南门同时有先锋推着飞桥、攻城车、云梯冲出来,后方还有投石车呼应,来势凶猛。
由于张钢铁报信及时,城楼上一个日夜备满了巨石、滚木、羽箭、石灰、羊油等,元兵先锋虽顶着盾牌,盾上仍有飞箭洞穿,足见箭手膂力惊人,一路冲到护城河边,先锋死伤过半,后方甲兵接着赶上,飞桥跨河,拼死搭起云梯,紧接着便有人沿着云梯直攀而上,千难万难才躲过了细小的飞箭,却躲不过上方巨石、滚木,刚爬到一半便被狠砸下去,城墙下转眼堆满了尸体。
张钢铁耳听得外面杀声震天,心里深深为沈城担忧着,奈何被黑布包着什么也看不见,外面的场景一定比电视剧里演的惊心动魄多了,张钢铁莫名其妙有点心痒痒,他感觉自己这些年来变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他老实巴交,现在连大名鼎鼎的神算子都能上他的当,毕竟经历了太多生死时刻,还从高文静口中听过太多旧例,尤其是到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乱世之后变得越发明显,以前的他心地善良,现在竟然渴望目睹外面的修罗战常
战斗间光阴飞逝,转眼天色将暗,蒙古军没讨到好处,停止进攻后退了十里。
“沈伯义的凌云箭队果然名不虚传。”
是钱一空的声音,张钢铁知道这支箭队是沈伯义亲自挑选训练的,共有七十二人,每个人都是天生神力,据说能将箭射入云霄,这话虽然夸大,但射穿盾牌盔甲却是不在话下,箭队之间配合无间,前箭射罢后箭迅发,犹如雨打香山连珠不断,即便每座城门上只有二十四人坐镇,也和七十二人没有分别。
“钱老英雄,沈城三个时辰阻挡了五次攻势,战备充足,可见的确是得了消息,照此下去,咱们伤亡太重,需想个法子破了箭队。”
是敖登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在向远方移动,看来沈伯义培养的箭队让他们好大头疼,张钢铁不禁暗喜。
“千户大人放心,咱们稍作休整趁夜再攻,夜里光线不足,箭队难以发挥作用。”
钱一空胸有成竹说道。
“今日乃腊月十五,天上月圆堪比白昼,何谈光线不足?”
敖登啐道。
“老夫绰号神算子,懂得占星问天之术,今夜子正东风将起,届时乌云蔽月,有如天助…”
后面的张钢铁完全听不见了,就算听见似乎也没什么用,经敖登提醒,张钢铁忽然想起一事,不知赫启宏昨晚有没有摘到槐树种子,这才是自己的头等大事。
过了片刻,黑布被人掀开,陈不风打开囚车放进一盘吃的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张钢铁的绳子,张钢铁见他全程捏着兰花指,生怕碰到自己染上花柳,但脸上却写满了惋惜,想起他说若是有缘在沈清月的脸上香上一香当场魂飞天外的话,这师徒二人一丘之貉,张钢铁心里冷不丁又生一计,手脚解开后缩到了囚车的一角,屈膝环抱在臂,故意打着哆嗦,连张钢铁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好可怜,像陈不风这样的色*胚难道不心疼吗?纣王宠幸妲己难道全是纣王一个人的错?
“这是刚烤好的羊排,吃过就不冷了。”
陈不风果然有些不忍。
“我不活了,吃了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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