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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琦索性上前一步,对毓秀行了个拜礼,“当日在帝陵里的事,皇上还记得多少?”
帝陵?
千年冰魄果然出自帝陵。
毓秀恍然大悟,当年琼帝将恭帝的尸首从北琼送回容京,千年冰魄必定是他放在恭帝身上的。放替身尸体的墓穴只是幌子,在帝陵中自然另有一间墓室是为恭帝百年之后预备的。
千年冰魄本该藏在那一间墓室里。
当日在帝陵,毓秀自顾不暇,活命已是勉强。灵犀与闻人离在一起,以二人争强好胜的秉性,都不可能私藏如此罕见的宝物,且不说他们之后迷了路,差点深陷鼠窟;舒娴熟知帝陵机关,姜郁与她结伴而行,找到恭帝的墓穴不是没有可能。可若是姜郁得了千年冰魄,舒娴不会不动声色。
除此之外,就是陶菁。
毓秀心念一动,陶菁救她之后,一直跟她在一起,可在找到她之前,他去了哪里,见到了谁,私藏了什么,都未可知。
千年冰魄封在一块玉佩里,他想夹带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如何会认得那罕见之物,又怎敢私藏。
洛琦一口咬定东西是他交给华砚的,那他与陶菁之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谁将千年冰魄带出帝陵的?”
洛琦轻轻摇了摇头,讳莫如深,垂手拜道,“若臣说这其中的纠葛关系到不止臣一人的性命,皇上还要知道真相吗?”
毓秀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嘴上却不退让,“所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果然只是拿来敷衍朕的说辞。千年冰魄的事,朕可暂且不问,之后的一句话,思齐却一定要回答我。”
洛琦猜到毓秀要问什么,“皇上想知道臣的布局?”
毓秀怫然道,“从前是我愚钝,只当你给我看的就是布局的全部,即便只有两分胜算,我也从不觉得你的谋划行不通。谁知你竟枉顾我的信任,掀翻棋盘,重摆一局。你为了赢,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我却只想知道,如今摆在我面前的这一局棋,到底有多少机关。”
洛琦笑道,“臣要布局,就要布一个十分胜算的局,不破不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臣也要让皇上得偿所愿。”
毓秀失声冷笑,“若朕的得偿所愿是以九臣的性命为代价,那朕宁愿不要这所谓的得偿所愿。”
洛琦听这一句,眼中闪过极度的失望之色,“皇上要皇权天下,臣以为你已做好为皇权放弃一切的决心。恭帝也好,献帝也罢,她们都未能削除权臣势力,舒家没落,又有姜家,姜家之后,又有谁家。造成两分天下的根本,是坐在皇位上的人对私情还有残念。恭帝与献帝勤政爱民,不畏忧劳,她二人何尝不是明君,皇上若不想重蹈覆辙,除了效仿恭帝对天下仁,献帝对百官严,还要做到她们都不曾做到的事。你不舍弃心中不舍,如何能破釜沉舟,赢这一场。”
毓秀满心不甘,却也知道洛琦说的是血淋淋的事实。这世上唯一一个她不愿为皇权牺牲的代价,就是华砚。
洛琦见毓秀一脸哀色,心下虽伤,却不得不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华砚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臣等身为九臣,一早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皇上若不能对倒在你面前的人视而不见,如何与姜壖一争长短。”
毓秀闻言,脊背一阵发寒,“还有谁会倒在我面前?”
洛琦笑道,“臣若猜的不错,皇上已决心将礼部让与姜壖,崔缙贺枚俨然是两枚弃子。”
提起这二人,毓秀又是一阵心痛。贺枚曾是她寄予厚望的九臣之一,她一早就看中他的勤勉仁达,只等有朝一日将户部交于他执掌,奈何当初她将他调到林州的那一步棋,还是没能瞒过姜壖。
毓秀握紧龙椅把手,望着洛琦冷笑,“朕原本只当是思齐失算,不料却是你故意露出破绽,引姜壖疑心。你牺牲华砚,牺牲贺枚,牺牲崔缙,为引君入瓮,自损兵将,你明知我不会答应你兵行险招,才先斩后奏,将那几人当做棋子摆弄于鼓掌之间。你明知姜壖与崔缙积怨已深,今朝崔缙成了阶下囚,连善终也难。贺枚……自不必说,他是朕选定的人……从此以后,还有谁敢接那一枚九龙章。”
洛琦从怀中掏出金制的龙头章,跪地对毓秀行伏礼,叩首道,“自皇上御赐臣九龙章的那一日起,臣无一日松懈,只为皇上的信任。时至今日,臣已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便再也不敢执掌龙头章了。”
毓秀咬牙走到洛琦面前,屈身拿起金章。
她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这枚九龙章的模样了。
金头玉尾,迄今为止,毓秀已御赐六枚九龙章,六章之中,只有洛琦这一枚金龙头,她下旨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除此以外,即便当初对华砚,她也是百般思虑之后才实行。
君授臣受,九龙章一旦赐出,就没有后悔的道理。为君者向九臣索要九龙章,就是赐死的意思;为臣者向君上归还九龙章,便是抱着求一死之心。
毓秀深恨洛琦不假,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曾冲动地想杀了他为华砚偿命,可如今他跪在她面前请罪求死,却不是她要的结果。
一个口口声声要为她布局掌灯的人,跪在她面前还章求死,分明是要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逼迫她退让。
毓秀将金章扔到洛琦面前,悻然道,“朕身为天子,不会为区区一个谋士要挟,你若自认自己无可取代,不妨一死。这枚龙头金章是我亲赐于你,这一生便不会收回,你若执意归还,就要先想好后果。”
洛琦明知毓秀使得是激将法,面上却一派淡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这一死,便算是报效了皇上的皇恩,全了你我一世君臣。”
话说的平静淡然,并不似别语,毓秀却分明从中听出了末路之意。
洛琦不等毓秀免礼,便扶地起身,拾起龙头金章塞进她手里,随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未免她挣脱,还特别用上了碎骨的力气。
四目相对,二人眼神皆凌厉,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毓秀的指骨疼的钻心,哀怒之下,头痛症发,额头尽是冷汗。
洛琦见毓秀神色有异,不得不放开手,长叹着说一句,“臣做了鬼,便在地府为皇上掌灯,即便来日臣不能亦步亦趋跟在皇上身侧,皇上只寻着我手上的光亮找来便是了。”
毓秀心下生出不详的预感,头痛欲裂之时,禁不住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两下,“这种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今日你执意归还九龙章,以死胁迫我退让,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你的局外局,还是你的局中局?”
洛琦摇头笑道,“事到如今,无论臣做什么事,皇上都认定我是为了布局。”
毓秀眼中尽是寒冰,“林州事前我还不信,林州事后,我自深信不疑。你誓死不肯告知我你的布局,你要让我蒙在鼓里,受情势所趋。罢罢罢,暗夜行路,除了掌灯人,我还能靠谁引领方向。”
她原本决心就算死也不要示弱的,可她还是没出息地说了那句话。
毓秀本以为洛琦会拾级而下,谁知他只是深深望了她半晌,便转身大步去开了门,一路走上摘星台。
洛琦手扶栏杆,一倾身就会跌的粉身碎骨,毓秀心中惊愕不已,半晌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虚张声势地叫一句,“你若再往前走半步,以不赦之罪论处。”
洛琦遥遥望着毓秀,嘴巴开开合合,默声说了一句什么,这之后,不等她走出摘星阁,便纵身跳了下去。 166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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