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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羽看到华砚面容的那一刻, 已吓的涕泪横流,整个人从藤椅上滚下来, “冤有头债有主,小人并非南宫羽, 请殿下饶命。”
华砚本以为逼迫他承认要花费一番力气,没想到他竟承认的如此轻易, “你若不是南宫羽, 又是什么人?”
趴在地上的人一阵咳嗽, 回话时几乎断气,“小人是南宫羽的替身。”
华砚冷笑道, “所以从始至终卧病在床, 从未出京的南宫羽都是你, 而在外的影军首领, 则是抚远将军的次子,真正的南宫羽。”
“正是如此。”
华砚冷笑道,“即便是受人逼迫,你助纣为虐, 也难逃罪责。”
一句说完, 他便移步到南宫秋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一句,“替身已亲口招认,南宫大人还有何话说?”
南宫秋瑟瑟发抖, 从头到尾不敢抬头看华砚, “替身之事, 下官一无所知;二弟是影军首领之事,下官也一无所知;殿下在林州被刺之事,下官更一无所知。下官管教不严,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华砚冷笑道,“南宫大人身为一部尚书,私养影军,屡次行刺朝廷要臣,刺探皇宫,劫持皇上,又在林州刺杀钦差,如今还要矢口否认,将罪责一并推到不知行踪的南宫羽身上。”
南宫秋心虚胆寒,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华砚还要再问,毓秀却开口将其劝止,“事到如今,林州案已水落石出,南宫大人狡辩无益。谋反之罪,株连九族,不管她是否将罪责推给南宫羽,也难逃一死。”
姜壖定了心神,跪地对毓秀行了一个伏礼,哀哀道,“皇上息怒。南宫世代为将,为大熙立下汗马功劳。抚远将军三朝为臣,戍边多年,劳苦功高。自南宫大人为兵部尚书,兵部从未出过纰漏,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怎可因南宫家一个逆子,就迁怒南宫世家。谋反之罪,罪不可赦,满门抄斩,无可逆转,皇上仁慈,万望三思。”
毓秀擦掉额头上的汗,靠在椅背上一声轻叹,“林州案审到如今,该经堂过审之人,已尽数受审,甚至于夜升暗堂,惊动鬼神。朕自问并非没有留有余地,姜相当真还要一意孤行,强词夺理,为南宫家求情?”
姜壖早已打定主意破釜沉舟,“皇上御赐姜家免死金牌,老臣愿借南宫家一用。”
毓秀微微一笑,“姜相当免死金牌是儿戏?”
姜壖叩首道,“臣一心为我大熙,从未敢儿戏,且不论南宫羽是否罪该万死,抚远将军与南宫大人又是否知情,南宫家手握重兵,皇上要将其满门抄斩,岂不是逼他起兵谋反?”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听起来像是为国为民,毓秀却从中听出威胁的意味。
毓秀也知她手中握着的是毫无意义的棋子,南宫秋虽是南宫家的人,且官至兵部尚书,说到底却是一颗随时可被作为弃子之人。手握重兵的是抚远将军,他与长子常年驻守西疆,绝不会轻易回朝;南宫羽行踪不定,就算能定他谋反之罪,也难抓他伏法。
毓秀攥紧拳头,强忍不适,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姜相的意思是,南宫家犯了谋反之罪,朕却不能以谋反之罪治之,只因南宫茂手握重兵,若遭逼迫,必起兵谋反。”
姜壖没有正面回话,只说一句,“请皇上三思。”
毓秀冷笑道,“三思之后又如何?”
姜壖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华砚,咬牙道,“皇上若当真要处治南宫家诸人,就要封锁消息,将抚远将军与其长子从西疆摄回,再从长计议。”
凌寒香拜道,“姜相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皇上若下旨要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回京伏法,一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就如姜相所说,先召抚远将军回朝,再从长计议。”
迟郎拜道,“臣会继续追查南宫羽的下落,势必擒其归案。”
灵犀见毓秀皱紧眉头,一手扶着小腹,心中暗叫不好,慌忙上前扶她,“皇姐龙体尊贵,难抵阴气冲煞,林州案既已水落石出,皇上就放殿下回去吧。”
毓秀反握住灵犀的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咬牙对程棉道,“点灯。”
程棉对堂中的鬼面衙役高声道,“开门点灯。”
衙役应声而去,一时间四门大开,堂中一片明亮。
众人在堂中见到华砚长身矗立,笑容淡然,心中无不骇然。
毓秀一手扶着案桌,对左右吩咐,“扶姜相起身。”
待侍从将姜壖扶到原位落座,毓秀便开口对众人道,“今日夜堂上审的,并非地府之鬼。华砚尚在人世,当初在林州遇刺身亡的是我派去保护他的一位高手。彼君精擅易容之术,与华砚互换身份,才免得他一死。华砚身受重伤,假死躲过一劫,在边关休养多时,伤愈后才回朝。朕之所以与程迟两位大人串通演了这一场戏,就是为了逼迫南宫秋与南宫羽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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