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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熟悉的很。
醇厚嗓子,短短两字说来清楚,毫不做作。换做之前,商南橘铁定要怼上去,这是却欢喜得很!忙着撇过头,不等看清,一股脑儿诉说,“陈真,你是不知道呀,说书里才有的媚妖入梦吃人,小爷刚碰到了!奶奶的,呸呸,女娃娃模样,张口‘姑奶‘,闭口‘姑奶’,小爷哪能惯着她,抬手一剑,削得那为小不敬的小鬼直跳脚,哼哼,量她跑得快,慢了要挖出她妖丹,看看是个什子模样……”
陈真脸上现出惊讶,复又纳闷,疑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橘爷莫要诓骗小生!小生侯等多时,也不见得什么妖物蹿出,却是一直听得橘爷你在说梦话,奇也,怪哉!”
商南橘听到前面那句,正要怒目呵斥这呆书生一身穷酸,一口浓痰还未吐出,话语如水,呛着这位降妖除魔的剑仙一阵咳嗽。
“你!你你……你!”商南橘何许人也,嘴上失利,直接一脚蹬去。陈真侧身让过,抓着一旁的木椅,压身而坐。
“近来怪事多,犹以今日最。商剑仙怎不用剑,改学起腿脚功夫了?怕不是梦中斩妖将剑刃砍卷了!也是,一口‘错了‘,一个‘饶命’,和一起都呻吟!”
读书人嘴巴就是厉害,商南橘此刻深有体会。
“滚滚滚!哪有的事……”
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血气上涌,商南橘通红的脸,被陈真盯着,踢出的脚都忘了收回,只觉得度日如年。
“橘爷,小生有一言,你看那练剑的哪一个是薄纱脸皮。呐,首当其冲的,就是咱那位葛老前辈,开宗立派,弄个采花客,其下帮众是十四五岁以下的孩童,天天研究哪山雄伟,哪水丰盈……”说着,陈真右手拇指顶起,一脸憧憬。
商南橘深思,仍要狡辩,仔细想来,如遭雷击。
可不就是嘛!最可气之处还是打着他商南橘的金子招牌!
见此,陈真竖起食指,紧接着说道,“这第二嘛,就是那位君子剑祁花了。名号起的好啊,何谓君子?仁义先行,勇之一体!虽说史书记载难免参杂着一家之言,特别是那场横跨十洲,为期三十载的春秋乱战。但,众口纷纷中,这位君子剑以臣子身先是贪图妖后之色,已是天下公知,后又逞凶于民。其兄祁镇战场厮杀,是武将之责,不去论他,这位却是一己私心,开创碟子,取名‘百花帖’,分布各国都城,贩夫走卒,权贵重器,无不是他的后花园,有‘绿叶丛,一点红’的凶名。失了正气,哪还是君子。”
一语毕,商南橘便想到那位喜欢顶着阳光,侧脸睨视的男人,没来由的笑了。
“哎,橘爷别生气哈,这些都是书上说的,他祁花赠剑在先,这边再背后议论,倒是我的不是了。咱继续!要说到剑之初始,南有吴王剑池,北有藏剑山。咱这三四也就出在这两处。不分高低,先说近的这个,剑池大师兄宁当涂。说他是太白金星入世,啼哭七日,那剑池地下三千名剑竟跟着低吟七日。每日一哭,便有一剑飞来,悬于床前,久久不坠,比之乳娘都要敬业。七剑出,宁当涂更是以此得了‘哭剑仙‘的笑称,直到这位合道‘山水’,有‘宁城居士'的雅号。
北边那位,又是另外一层光景。两人年岁相当,宁当涂是金星转世,熬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分娩那一小段了。而他吕览少小丧亲,为挣了200钱,卖身剑山,才看到什么是三尺青锋,什么是方圆无敌。藏剑山又和别的宗门不一样,没有香火一说,山上数恐怕连两只手都无。更无弟子一说,剑主以下,都是死士,干那扫叶除脏的奴仆勾当。养蛊一般,每十年出一个入世人。吕览这个毫无根基这人,此生最大的机缘怕就是入了那山了,最大的不幸也是入了那山……”
陈真突然停下,笑意盈盈看着发呆的商南橘,含情脉脉……
商南橘鸡皮炸起,催促道,“干嘛?然后呢?穷墨迹!”
陈真收起挪揄的眼神,继续道,“没事,只是发觉,你与那位吕览有些相像。同是孤独一个,他能自愿少要300钱,死皮赖脸求着别人收下,怎么,差距……啊,你也不差,倒是比那位福气好些。”
铁骨铮铮,陈真!
“要你管!”商南橘撇嘴。
“南宁北吕,各有千秋,宁当涂福缘深厚,天之宠儿,更有剑池近千年的心经道法,习天道入圣剑,最是事半功倍;吕览根基浅薄,命犯凶煞,奴仆一个,靠着当靶子入道,自学藏剑山密剑,更是以大毅力斩杀这一届入世人。单一这‘不要脸'却是差不多,一个靠哭,一个靠求。”
中指和无名指亮起,商南橘跟着一震,便也就放过这个忙着说书都要埋汰自己的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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