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决断与宣誓效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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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政祸国，那是大明朝。</p>

那些文官阶层根本就不在乎大明朝亡不亡，亡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在新朝的地位。</p>

但十字军贵族们不同。</p>

信仰的差别，使他们都清楚，一旦耶路撒冷城破，他们将迎来怎样恐怖的代价。</p>

那些曾被他们无情屠戮的异教徒们，将把他们曾施加于异教徒身上的一切，都还给这些十字军后代们。</p>

大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p>

如果现实是一场游戏，那么他肯定能够听到系统，关于“声望增加”的提示音。</p>

前世，东方人的灵魂总是告诫他，要谨小慎微，枪打出头鸟。</p>

这是很朴素的生存智慧。</p>

但在这个时代，就有些水土不服了。</p>

摄政王，雷蒙德伯爵沉声道：“我赞同洛萨骑士的说法，我们必须得做出一个决定了。”</p>

…</p>

最终，用这笔亨利二世的军资，采购军备，训练朝圣者士兵的决议被通过了。</p>

十字军贵族们更倾向于进攻，而非防守。</p>

这大概源于他们热衷于抢劫的本性，如果战争发生在自己门前，只会对自己的领地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而无利可图。</p>

从大殿出来，高弗雷拍了拍洛萨的肩膀，赞许道：“表现不错，洛萨。不愧是维尔纳的儿子，实话跟你讲，往年我和你父亲来往的信件中，他总是称赞你的勇猛，但我没料到，你的智慧和口才，也不逊于你的父亲。”</p>

“洛萨骑士，你的确很厉害！”</p>

贝里安也是满脸钦佩。</p>

这番话他也能想通，但若让他组织好语言，并在这么多贵族面前说出来，就是他所完全无法做到的事情了。</p>

所以…这种眼神其实是社恐分子对社牛者的崇拜？</p>

“过奖了。”</p>

高弗雷微笑道：“跟我来，我带你去觐见国王陛下。”</p>

洛萨疑惑道：“贝里安呢？”</p>

“他虽是我的继承人，但我还没册封他为骑士，他没资格觐见陛下。”</p>

洛萨对贝里安笑了笑，安慰道：“也是迟早的事情，那我就先去了。”</p>

穿过一条阴暗的甬道，洛萨在一座明亮宽敞的宫殿中，看到了那正伏案在桌前，奋笔疾书的年轻国王。</p>

桌上有大量的金器，里面盛满了时令水果，但国王似乎并未动过。</p>

“上前来，骑士。”</p>

“是，陛下。”</p>

洛萨被年轻国王包裹在头巾和面具下的面容吓了一跳，脸上却没做出任何冒犯的表情。</p>

鲍德温四世上下打量着洛萨，眼神有些复杂，许久才道：“你穿着这件袍子，跟你父亲的确很像，我险些以为回到了三年前。”</p>

“你父亲最近身体可还好？”</p>

这还是洛萨第一次听人说自己跟维尔纳伯爵长得像的，他觉得自己比维尔纳帅多了。</p>

“他很健康。陛下，这里有我父亲给您的一封信。”</p>

鲍德温将信放在桌上，没有拆开，只是深深看了洛萨一眼：“你父亲曾是我最信赖的伙伴与良师益友，他教会我统帅军队，指挥千军万马。”</p>

“他睿智聪明，计策百出，勇猛善战，无所畏惧。”</p>

“但我最羡慕的，还是他有一副健壮的，仿佛什么伤病都不会对他奏效的身体。”</p>

鲍德温四世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笑着说道——或者说，听起来像是在笑着说。</p>

面具掩盖着他的病情，也掩盖了他的情绪。</p>

“坐吧，洛萨骑士，桌上有一些水果，但请恕我不能与你分享，因为我身怀会传染之恶疾，一旦染上，巫师难救。”</p>

说起他的病症，国王的语气很淡然。</p>

“居伊从高卢带回来了二十五名十字军骑士，他们向我宣誓效忠，但我并未接见他们。”</p>

洛萨心中已有猜测，但仍是询问道：“为何？”</p>

“洛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非泥塑木雕。我活不了太久了，这不是秘密，所以忠诚于我的人，确切来说，是只忠于我的人，已越来越少。”</p>

洛萨默然。</p>

对于这位少年英主，他是有好感的，听他这么说，他也不由感到一丝悲伤。</p>

鲍德温四世似乎看穿了洛萨的想法，温和的笑了笑。</p>

他的笑声有些沙哑，语速不急不缓地说道：“洛萨，我信任你的父亲，信任引荐你而来的高弗雷，所以我也愿意信任你，将你引以为肱骨。”</p>

“但你太弱小了，而且未立功勋，即便是我也难以为你争取一份勋爵。”</p>

“耶路撒冷的骑士太多了，我甚至没办法无理由地赐予你一座庄园的封邑。之前在大殿内，想必你也已经看到了，身为君王，我并非一言所决。”</p>

洛萨点头道：“陛下，我明白你的难处，请给我一项能够证明自己的任务。”</p>

得到信任，并非就能得到一切。</p>

洛萨知晓，鲍德温需要的是一个既能信得过，又有才能的人，所以必定会给出考验。</p>

鲍德温四世微笑道：“我正有此意。”</p>

“既已来到圣地，你得知晓，虽说波斯的萨珊王朝，已与阿尤布王国联合，但他们之间绝非铁板一块。”</p>

洛萨微微颔首：“这我已然知晓。”</p>

他斟酌了下语言，开口道：“萨珊王朝作为不下于东帝国的千年王朝，曾经的影响力要涉足阿尤布帝国如今掌控的许多领土。”</p>

“虽然衰落，但萨珊的那位万王之王，可不会甘心将拜火教大牧首的位置，转交给萨拉丁。”</p>

鲍德温赞许道：“看来，你已提前做好了功课。我没看错你，你并非那群刚到圣地，满脑子跟异教徒厮杀的蠢笨骑士。”</p>

“我要你做的事便是，带一支精锐骑兵，伪装成库尔德人的模样，进入到两国交界处，烧杀抢掠。”</p>

“总之，动静闹得越大越好。”</p>

“你若立下功勋，将异教徒们进攻的步伐再拖慢几年，等到新一批的十字军到来，耶路撒冷城将坚不可摧。”</p>

“事实上，耶路撒冷已处于危若累卵的阶段，东帝国的主要对手是盘踞在小亚细亚，受萨珊支配的突厥人，不可能给予我们多少帮助。”</p>

“而阿尤布的萨拉丁，他仅在大马士革，就拥有一支十万人的大军，一旦他决定倾力来攻，除非高卢，大日耳曼尼亚，阿尔比恩皆组织一批庞大的十字军来援，单凭我们，不会有任何胜算。”</p>

鲍德温四世的语气有些凝重，他不希望祖辈缔造的天国王朝，于自己手中灭亡。</p>

“我明白了。”</p>

洛萨点头道：“我会尽力完成此项任务，争取使阿尤布王国的东方边疆点燃战火——我想，萨珊的那位万王之王，也不会愿意看到萨拉丁成功收复圣地的。”</p>

鲍德温四世点头道：“的确如此，他正缺一个理由，而我们就给他这个理由。”</p>

他语气微顿，低声道：“此次任务之隐秘，不容任何人知晓，等到事情完成后，我会以你击败了一支异教徒军队的名义，来为你授勋。”</p>

洛萨沉默了片刻，皱眉道：“陛下，在耶路撒冷，有人跟异教徒勾结吗？”</p>

话刚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p>

耶路撒冷现在有无数外邦人，就像个大筛子，内里的情况，是绝对瞒不过任何有心窥探之辈的。</p>

鲍德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有些艰难地双手撑住桌面，站起身来：“洛萨骑士，向我宣誓吧。”</p>

洛萨应了声“是”，单膝跪地：“天父在上，我——洛萨·冯·哈布斯堡，宣誓效忠我主，鲍德温四世陛下，矢志忠诚，不离左右。”</p>

鲍德温铿的一声，抽出佩剑，搭在了洛萨的肩头：“我以耶路撒冷国王，耶路撒冷王家骑士团大团长，圣地守护者，所有十字军唯一的统帅，鲍德温四世之名宣布，接受你的效忠，愿天父庇佑你，洛萨骑士。”</p>

做完这一切，鲍德温四世长舒了一口气，险些站立不稳，这已足能看出，他此时的状况究竟有多糟糕。</p>

他坐在椅子上，许久才缓过劲来，带着些许歉意，温和说道：</p>

“洛萨，我本该在此时与你亲吻，并授予你一块封地，但受限于身上的恶疾与国内的局势，这两件事我皆无法办到。”</p>

“无碍，陛下。”</p>

洛萨连忙摇头。</p>

“你初到耶路撒冷，需要一个落脚地，我把XC区的康斯坦茨庄园赐予你，这里曾是你父亲的地产，他临走前交还给了王室，现在我重新把它赐予你。”</p>

“并赠予你一千枚苏勒德斯金币，你可以在此招收朝圣者，训练军士。”</p>

“此外，我知你身边人手有限，你可持我信物，自高弗雷男爵那里获取援助，以完成此项任务。高弗雷男爵，是我现在，少数几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之一。”</p>

洛萨微笑道：“如您所愿，我所效忠的君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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