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游牧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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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令牌为证！”</p>

男人大声说道：“我是大同卫的夜不收小旗，陛下在土木堡被鞑酋也先围困，还请使者速去援救，若是立下功劳，加官进爵，金银财帛都不在话下。”</p>

洛萨皱眉道：“陛下被围这等大事，不派锦衣卫来，就派你个小旗冲出来求援？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想诓骗我等，步入北元鞑子的陷阱。”</p>

夜不收是明朝时，专门对外侦察，刺探军情的斥候。</p>

有时也会执行刺杀，潜入，夜袭敌营这类军务，属于正规军编制，许多边关坞堡，墩台都有夜不收的编制。</p>

那中年男人嘴唇皲裂，气恼道：“军情紧急，夜不收，锦衣卫，几十上百人分散突围，我就是运气好逃出来了罢了，难不成还要我再找个锦衣卫过来？”</p>

洛萨语气和缓了些，旁人却不惯他这毛病。</p>

查理铿得一声拔出武器。</p>

洛萨摆了摆手：“无妨，汉斯，拿一个水囊给这位夜不收。”</p>

男人举起水囊，猛灌了一气，便又道：“还请贵使立刻带兵动身！”</p>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兵家大事，岂能如此仓促？”</p>

小旗暗自嘀咕了句，这番邦王子还挺有文化，赶忙说道：“可兵贵神速啊，贵使虽与陛下分行，却是唇齿相依的局面，瓦剌鞑子茹毛饮血，杀人如麻，若是陛下大军失陷，贵使团岂不也陷入了危难当中？”</p>

“你先稍等一二，大军出行，最重情报，不提前侦察到敌人的动向，我这区区千把来人，在鞑子数万铁骑面前不也是一口吞的事？”</p>

见洛萨一直推脱，夜不收小旗不禁气急：“番邦鄙民，果然是白眼狼，我大明正统皇帝对你礼遇有加，多番恩赐，厚待，如今陛下陷入危难，你却推三阻四？”</p>

指望一群番邦贡使救驾勤王，哪有比这更不靠谱的念头？</p>

可是当下，能迅速赶去支援的，除了这支番邦贡使率领的卫队，哪还有旁人呢？</p>

宣府北路仅有七千余人，还要分散驻守在七座坞堡之中，就算尽数抽调出来，又能在鞑靼铁骑的马蹄下撑上多久？倒是这番邦贡使，麾下有一支精锐甲骑，虽人数有限，战力却极为不俗。</p>

“陛下隆恩，我自铭记于心。”</p>

洛萨嘴上说着，心中却不以为然。</p>

隆恩个屁，他这番邦王子就是个单纯的设定，拿过朱祁镇什么好处了？就是真拿了，无非也就是赏赐下来一些钱财，顶天了算是请了队雇佣兵。</p>

众所周知，佣兵能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p>

当初他扮演查理七世的时候，那些欠饷的雇佣兵横行乡野，大肆屠杀，比入侵的外敌可狠多了。</p>

洛萨没有计较夜不收言语上的冒犯，老神在上道：“先说说看眼下的局势吧，皇帝陛下被围在土木堡，有多少辎重粮草？来犯瓦剌鞑子人数几何？我军装备几许，火器几何，若是固守御敌，能撑几日？我什么情报都不知晓，真若是闷头行军，被那瓦剌鞑子一口吞了，岂不才是辜负了陛下的恩荣？”</p>

小旗见洛萨所说条理清晰，也逐渐冷静下来。</p>

“贵使莫怪，标下方才失礼了。陛下亲率京营大军，行至土木堡，被那鞑酋也先太师率军围困，情势实在危急...”</p>

洛萨有些不解：“哈，出发之时，我听说鞑子兵不过数万，我大明光京营精锐便有近二十万，怎么就陷落到鞑酋也先的包围圈里了？”</p>

他不是故作疑虑，而是真的没了解过土木堡之战的具体过程。</p>

按照常理，包围战往往是敌众我寡。</p>

京营虽是以步兵为主，但若依托车垒，坞堡防守，怎么就沦落到被瓦剌人以少敌多，给包围了呢？</p>

“贵使有所不知...”</p>

那夜不收冷静下来，知道洛萨不打听清楚细节，怕是绝不肯动身救驾的，也开始条理分明地为洛萨解释。</p>

听了那小旗的解释，洛萨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这也先太师一路攻来，破城之后几次高举屠刀的屠杀，已是吓破了许多城池守将的胆子。</p>

怀来，隆庆等地，竟有十余座坞堡守将不战而逃，致使鞑靼将领阿剌知院长驱直入，截断了天子銮驾和京营精锐的退路，自然也包括粮道。</p>

这游牧骑兵，在马鞍上带些肉干，乳酪便可长驱直入，一路奔袭，抢掠，就食于敌，但农耕民族的军队想要做到就太难了。</p>

十余万京营精锐，只筹备了不到十天时间，就仓促上路，携带的粮草数目本就有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