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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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大雨倾盆。</p>
屋檐下飘摇的灯烛时不时因雨滴和蚊虫侵入,冒起一阵青烟。</p>
罗马的民兵们,借着微弱的烛火,冒着大雨,将堆积成山的尸骸推到跟第一面矮墙与城墙的中间的空地里,等到天晴以后,再浇上火油将其焚烧掉。</p>
满脸困倦的士兵,打着呵欠,在塔楼下值守着。</p>
今天的战斗,对攻守双方的战斗意志是一种巨大的考验。</p>
只一天功夫,守军的伤亡,便达到了恐怖一千两百余,这已是守城方总兵力的十分之一了,相较于旷日持久的攻防战,这个伤亡数字已经堪称恐怖。</p>
一天下来,每个人都已筋疲力尽,精疲力尽的守军趁着雨夜的掩护撤回到城墙内侧,勉强吃过饭便沉沉睡去,但轮换值夜的守军,精神状态也很一般。</p>
任谁在城墙随时可能告破,时不时就会响起猛烈炮轰声的情况下,也很难安然入眠。</p>
罗马的皇帝站在插有四个β旗帜,充当临时作战指挥室的塔楼里,默默望着远处那逐渐沉寂下来,连绵不绝,根本看不到边沿的敌人营地。</p>
他端起一盏琥珀色的玻璃杯,将杯中葡萄酒一饮而尽。</p>
讽刺的是,曾经以玻璃制品出名的君士坦丁堡,如今玻璃制品也仍是君士坦丁堡的拳头产业,但罗马的玻璃制造工艺已经在战乱中失传,这是威尼斯租界里出产的工艺品。</p>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p>
皇帝头也不回地问道:“伤势怎么样?”</p>
薇薇安娜在今天的战斗中,吸引了仅次于他的火力,作为魔武士,她的防御力是跟精神力相挂钩的,一旦精神力耗尽,防御力也会大幅削减。</p>
在敌人撤离时,她被一个兄弟会的刺客用火铳击中了肩膀。</p>
薇薇安娜摇头道:“经过埃里温大主教的治疗以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p>
她说着,下意识想要打个呵欠,被她强忍住了。</p>
只是眼眶还是变得晶莹了些。</p>
“你需要休息,今天你已经做得够多了。”</p>
洛萨说道,相较而言,他的精神还不错,今天的战斗对他而言,顶多是浪费了一些体力,以他现在的体力值,这种烈度的战斗,就算打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累垮。</p>
薇薇安娜摇了摇头:“我还能坚持。”</p>
人们赞美她,崇敬她,她觉得自己就该保护他们。</p>
就像她自己从未想过跟耀骑士和提灯女神相提并论,但人们这样期待,她便放下珍爱的诗歌,书本,转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钻研剑术之上。</p>
“我们队伍里有一个律令师,如果她在这儿就好了。”</p>
“她能替我恢复精神力?”</p>
薇薇安娜有些诧异,能够施加增益或是削弱效果的律令师本就是极端罕有的职业了,能帮人恢复精神力的,更是少之又少,最起码她没听说过有这种存在。</p>
“不仅。”</p>
洛萨笑着补充道:“她擅长医术,还能治一治你嘴硬的毛病。”</p>
烛骑士愣了下,有些尴尬道:“抱歉...”</p>
洛萨正色起来:“去冥想,休息吧,今晚有我在。”</p>
“你刚在作战会议上,不是说敌人大概率会趁夜发起突袭吗?”</p>
“对,但我说了,有我在。”</p>
“你不打算再隐藏下去了吗?”</p>
“不漏出点底子给马哈木二世看,他怎么会相信我们已经山穷水尽了呢?”</p>
洛萨笑了笑,像今天这么惨烈的攻城战,奥斯曼人也不可能持续下去,这都没能把君士坦丁堡拿下,哪怕马哈木二世耐心再好,恐怕也快要坐不住了。</p>
这位征服者,此时还没获得“征服者”(法提赫)的威名,虽然借助魔龙稳住了朝政,但威望远不及此前的穆拉德二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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