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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心中忽然觉得万念俱灰。又道,我已是龙虎境又如何,这一界中那么多的神位,要何年何月才能都封得上?又去哪里找信得过的人?眼下,即便是方耋……我能信得过吗?要有一天有人以泼天的富贵去收买他、甚至用他母亲的性命去威胁他,方耋难道就不会背叛我吗?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活生生人,不是我的依附物。他如今天天为我尽心尽力,或许是为了报恩。可这恩情总会淡,到那时候,想要的便是前程了吧,我要是给不了呢?
他一时间觉得心如刀绞,忍不住用手捶了捶自己胸口,只觉砰然有声。这么捶了几下,倒觉得心里略松快了些,便又去捶。但再抬三次手,忽然觉得身上微微一麻,像有人提了一桶冰水,兜头倒下来。
李伯辰愣了愣,心里又同时蹿起好几个念头——我刚才想的是什么混账玩意儿?人活着自然就是为了活着了,就连牲口被宰杀的时候,也要挣扎求生的。别人不说,只讲我自己——我这生于天地之间的堂堂男儿,要因为觉得活着要受许多的麻烦许多的苦便不想活了,那和懒人怕做事太累又有什么区别?
我这条命,即便真要自己取了,也该是为公理、为大义、为他人,而绝不是想要在这世上偷闲!
刹那之间眼前的芳草林木大湖全如潮水般退去了。李伯辰猛地睁开眼,立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见自己的胸甲已经被自己锤破了,那碎掉的甲片都扎入血肉里。一只右手更是血淋淋的一片,也割开了好几条口子。又觉身上的经络关窍仿佛被填进了会动的刀子,正争先恐后地往外钻。他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晋入龙虎境,而是快要走火入魔了!
刚才是魔王分身来了么!?
这时候他心底又生警兆,只觉得身后有点儿不对劲,立时强撑身体站了起来,转脸往后看。这一看,登时瞧见一张脸——几乎与他面对面,生着一双铜铃似的红眼、一个高高隆起的鼻子、满是獠牙的大嘴,脸边又满是绿色的粗毛发,与鬼怪无异。
饶是李伯辰自诩胆大,也被吓得差点叫出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腿就踹。可这东西竟也同时抬了腿,两人脚板相抵,同时后退两步。
此时李伯辰才将这东西的模样看全了——他穿着黑甲,身周又有不停舞动的乌黑色披帛,不像是寻常材质,更像缭绕的黑气。且他的姿势也与自己一模一样——李伯辰此时握紧受伤的右拳护在心口,将左手微微探了出去,这东西竟也如此照做,像是在模仿他。
李伯辰想要拔刀,但刚生出这个念头,又觉身上剧痛无比,灵力一阵乱蹿。他心知自己刚才正在行功冲关的节骨眼儿上,可被这东西一打岔,灵力已无法约束了。眼下不但痛得几欲以头抢地,还觉得身上的关节要慢慢锈住,连动一动也觉得分外吃力。
他便咬牙厉喝“你是什么东西!?”
对面那鬼怪立即如他一般张了张嘴,但口中吐出的却是另一些话“吾乃黑天魔王监丑朗部!李伯辰,你如今已走火入魔,就要自毁根基,不如与本魔王同往清净天去,既保全了修为,也可做个魔神!”
李伯辰听得此处,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无名火,想也未想,话便脱口而出,喝道“我乃帝君北辰!要我去做魔神,你这小小魔王还不够格,怕是要你们那魔君来才行!你睁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说了这话,便又喝道“九三何在!?”
他喝了这一声,却不见回应。再往金台下一看,那鬼门关、奈何桥、烈火河都不见了踪影,满目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气。黑气当中还有无数阴灵翻腾惨嚎,阴风阵阵。他心头一惊再往天上看,见那滚滚雷云也不见了——天上亦是浓黑一片,目光似乎都要被吸进去!
李伯辰见此情景,心道,难不成我被带来了魔界!?
可念头又一转,一下子想起之前遇着黄天魔王横天担刃时的情景——此番先在不知不觉中见了幻象,那时也是不知不觉中见了魔王所化身的美艳女子。幻象破去了,当时的横天担刃又化作了陶纯熙的模样,自己是将陶纯熙给斩了,才终于渡劫。
那眼前这黑甲魔王,难不成也如当时一般,乃是第二重幻象?
可这一遭似乎比那时更加难缠——自己已知道身在幻象中,却偏偏走不出!
黑天魔王监丑朗部见他脸上稍有一丝惧意闪过,立时桀桀大笑,道“什么北辰?什么帝君?都不过是苟且鼠辈而已!你真个想做个无惧无畏的汉子,还得到我魔境去!你人不肯走,本大王就带你的心走!”
他说了这话,不再学李伯辰的模样,忽将双手一伸,直取他的心口。
这魔王手上也戴了甲,十指探出好长的利刃,要真被他抓着,只怕要戳个透心凉。李伯辰此刻也不晓得在幻境之外的自己究竟冲关到了哪一步、又到底是不是真走火入魔了。可只瞧幻境中的自己,晓得已绝无再拢住那些奔涌灵力的可能,索性将心一横,在刹那之间放开了对经络关窍的约束。
体内灵气登时没了着落,满身乱蹿。这一阵剧痛要在现实里尝着,只怕无论怎样铁打的汉子都要被活活疼死。可他如今仍在幻境,虽痛到极致却没法儿昏死过去,倒是被激出了满腔的悍勇,一把抽出魔刀,劈头向监丑朗部斩去。
他既不闪躲,那魔王的利爪便正戳进他的胸口。可这痛比起即将功散的痛,倒仿佛一剂清凉解药。李伯辰也不管自己的心有没有被他剜出来,一刀仍斩下去,正将魔王的化身的脑袋劈作两半。
但这东西此时竟还能活,两边头颅眼珠子都被砍爆了出来,两张半口却仍在说话,道“好一个猛士!就连这心也像是铁的,可你这颗铁心被人间杂事缠着,难道就不会锈的么,你自己好好瞧瞧,已成了什么模样!?”
说了这话,魔王猛地往后一蹿,那两瓣脑袋又合上了。李伯辰却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已是海碗大小的一个洞。再瞧那魔王手中,的确托了一枚铁铸的心,本该是亮闪闪,可表面却爬满了斑斑锈迹,有些地方瞧着已腐蚀出窟窿来了。
他明明知道这是幻象,可身子仍觉忽然无力起来,双腿一软,便坐倒在地,眼前又一花,见台下的滚滚黑云中隐约现出鬼门关、奈何桥,天顶的一片浓黑里,也乍现电光。
再往身旁一看,只见自己盘膝坐在地上,双手仍结着印,但脸色铁青、气喘如牛,似乎运气不畅,真到了万分紧要的关头。见此情景李伯辰心中才又一亮——这诚然是幻境,可也是在自己神识当中的幻境。此身在这里败亡,神识不也就陨灭了么!?
我如今瞧见了这幻象之外的景象,是人之将死……回光返照的缘故么!?
此刻他心里终于茫然起来——难道我今次真迈不过这道坎,要死在这里么?
他一生出这样的念头,更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用魔刀撑了一下,却没撑住,摔倒在地。那魔王见状大笑,道“蠢材,就随我去罢!”
李伯辰心中哀叹一声,但仍怒目而视,欲开口叱骂。然而话未出口,忽听一人厉喝“魔部妖孽,尔敢在此撒野!?”
随后便有一金光人形在半空中乍现,登时将台下、天上的滚滚黑云尽数驱散。李伯辰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路,心中又惊又诧,定睛一瞧,却觉得那人的模样分外眼熟——
乃是个身形高大的伟男子,面貌俊朗,又有三分威严。穿一身金甲,戴一顶金鬃古盔,手持一柄大槊,腰悬一口魔刀,身周金光湛然,脚踏七色祥云。
此时一现身,光芒几乎灼得人睁不开眼睛,就连那黑天魔王监丑朗部的化身亦哇哇怪叫,似乎十分畏惧他身上的金芒,接连往后退去。
李伯辰愣了一愣,才张了张嘴,几乎失声叫喊出来——
这不正是我的模样么!?
那魔王退了几步,身周披帛陡然化成一团阴云将他裹了才能站定,瞪起一对铜铃大眼怒道“何人敢来坏我好事!?”
只听半空中那金人喝道“吾乃怖畏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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