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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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真来说，不管哪块陆地都是被海包围着的。</p>

武极向李鸦描述何为冰狱之地时，他对“被海包围着”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狠狠鄙视了除武道知识外其余知识寥寥无几的粗陋世界观。</p>

武极听了李鸦不少奇谈怪论，也不跟他解释为啥别的词不用，却非要用包围这个词。</p>

雪花漫天，洋洋洒洒而落，囚车除了底部三面透风，一瓣瓣雪花飞舞来袭，蜂拥着往进挤，也就三两分钟功夫，囚车内就叠起指尖厚一层雪。</p>

囚车外旧雪上再积一层新雪。</p>

刑使停留片刻，取了吃食递给李鸦二人，八人也匆匆吃了些，雪路难行，还需一日功夫才能到达海边。</p>

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雪地中远远传开，抛去两人身为囚犯的身份，再抛去大片雪原中两人却只有两米之地的雪花可触，还要抹去八个碍眼的刑使，或许再把武极这货踢开。</p>

独自一人行走在苍茫雪原中，那种感觉，那种情怀，让李鸦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病。</p>

这地儿没有人烟，不好，很不好。</p>

“你再跟我说说这冰域，总觉得不对劲，犯了那么大事，往这一送就完事，太轻巧了点。”李鸦心中隐有不详预感。</p>

“到地儿就知道了，说不清，你只需记住那是一片混乱之地，流放囚犯的不仅仅是红月城，也不只是沧月大盟，天下八十一大盟，靠北的十三个大盟或多或少都会往冰域送些犯人。”武极遥望天涯海，有些出神。</p>

“这样啊。”</p>

李鸦语气平平回了声，没再问。</p>

跟武极一样出起了神。</p>

囚车直向北行，大雪一路相伴，一行人越往北走雪越厚，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p>

狂风忽起</p>

卷起白茫茫一片雪沫，身处囚车上的李鸦顷刻分不清东南西北。凛冽寒风刺骨冷，罡气浮出体表，把自己与这天地隔绝开来。</p>

没雪景可看了。</p>

顶着风雪前行，昏沉沉中，雪停了风没停，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风也停下，囚车前行的速度陡然提快，拉车黑兽坚蹄敲击冰面的嗒嗒脆声不绝于耳。</p>

武极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闭眼假寐的李鸦，“要渡海了。”</p>

李鸦一个激灵，睁眼看去，已近黄昏的晦暗光线下，无边无际的天涯海冲入他眼眶。</p>

“这海挺大。”</p>

撇着嘴说了一句，李鸦视线从占满整个眼眶的深蓝大海离开，落向海边与他们相隔三五里的一座小城。</p>

以及小城后浮在海面上的一艘艘大船。</p>

囚车在刑使驱赶下向小城驶去，地方荒凉，小城一点不热闹，偶见一个行人，向囚车淡淡瞥上一眼便不再关注。</p>

小城为流放囚犯而建，连个名字都没有，城内只有商铺没有民居，商铺里售卖的东西也是给押送囚车的刑使准备。</p>

飞快穿过小城，绕过几处建筑，藏在建筑后的数十辆囚车出现在李鸦眼前。</p>

每辆囚车前留了两人看守，数十辆囚车排了两溜，整整齐齐排到一艘黑漆漆大船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