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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檐霂看来,燕飞白是游云、凉风、山岚,他生来就自由驰骋于天地。他的忧郁、快乐都是彻彻底底的,这让人觉得他脆弱,可是他却又是个极坚韧的人。
她喜欢与燕飞白呆在一块儿,就像是一只猫迷恋一块儿青草地;一只鱼迷恋一方清水塘;一只鸟迷恋一处郁郁葱葱的林。这种感觉是自然而然的,发自内心的,就像闷热了一天之后,人拿着蒲垫到檐下纳凉。
在燕飞白看来,顾檐霂是檐下的微雨,密密如斯、细细如斯。这微雨刚好的润湿地面,润湿新叶。她的忧郁、快乐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就像绵绵的雨幕给亭台楼阁蒙上了薄纱。他清楚这样的遮遮掩掩不是心机的而是无可奈何的。这让人看来顾檐霂是万事不挂心的,坚韧的,可她却是一个彻彻底底脆弱的人——脆弱到无法自在的生活亦无法痛快的死去。
他却喜欢与顾檐霂呆在一起,就像是一朵云在天空飘的久了想要呼朋引伴化作雨到凡尘游荡;奔流的江河渴望寻一只帆;飘摇的水汽寻着一片叶好凝成露珠好照金乌的影儿。这种感觉很熟悉,是襁褓时听到的摇篮曲,轻轻的、柔柔的,明明靠得那么近却无法抓握,好揣在怀里,只得用心来铭记,这让他有一种隐而不发的忧伤。
他们是长街两侧的屋檐,是下在不同季节的雨。
离京城不远的镇子处,吴镇邪的商队遭到了贼人劫掠,随从被杀害了,他有些武艺侥幸逃脱却也负了伤。他投宿到一家客栈,求医问药盘缠用去了大半,所余的银两难以支持房费了。
“快滚吧,没钱住什么店”一个莽汉子,叉着腰,破口大骂。说罢还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包裹。
“店家,还望你宽限几日”吴镇邪有些虚弱。
“宽限个屁,看你衣着楚楚,以为是个大爷,不过是个穷酸,呸”莽汉一掌排在吴镇邪的胸膛,伤病未愈的吴镇邪受了这一掌只觉得一口甜腥涌在喉头。他的视线晃了两晃,打了个趔趄。
“呵,装什么娇公子,纸糊的人吗”莽汉哈哈大笑,作势又要送上一拳。还未动作,莽汉只觉得手臂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胖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
原来是燕飞白在远处看莽汉仗势欺人,他便顺手寻了几个石块,稳准狠打在了莽汉的手臂上。
“天下之大处处为家,行路人遇难,你不帮衬一把就算了,却又为何言语欺凌人。”燕飞白把玩着手里的石块。
“好小子,你打我”莽汉捂着胳膊,吆喝着“弟兄们,替我教训这混小子”几个壮汉拿着家伙就向燕飞白猛扑过去。
这几个壮汉有拿菜刀的,有拿擀面杖的,钩子铲子锄头的。场面有点滑稽。燕飞白无奈的笑笑,从怀里抽出两柄短剑,挽了个剑花,剑气萧然。
“来啊,小爷陪你们玩玩”他清亮的眼睛流露出狡黠的神色。
那些汉子却停住了,面面相觑。莽汉气的直跺脚,吆喝的都劈了嗓子:
“给老子上!”声音好似破锣
“你们的头儿叫你们上呢,来呀。”燕飞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眼里的狡黠更重了几层。
那群汉子乌泱乌泱的涌上来了,燕飞白让剑柄朝外,左右突击,大汉乱作一团,纷纷倒地,有的被打成了乌眼鸡,有的打成了猪头,有的则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喂,店掌柜,你这些弟兄为你挂彩,你可得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们呀”燕飞白故意说的拿腔拿调。
“好小子,我不信了”莽汉冲上来就是一拳,燕飞白一低身,施展燕云步,彭彭彭,踢在大汉的脚踝处,大汉的拳出的猛,没收住,摔了个狗啃泥。
燕飞白一踢腿,把腿搁在大汉的后背,低下头说
“给那个客人道歉。”
大汉想要挣扎,可是身体似乎被牢牢的钉在地上,只觉得有力使不出。心想“完喽完喽,遇到硬茬了”。
大汉低眉耷眼的,三叩九拜,给吴镇邪行大礼。
吴镇邪并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人,
“希望店家以后可以待客有道”
“那是那是”莽汉磕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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