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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达物,根本不是紫星将皇的对手,大战数回合,尽显劣势。海竹**身来救达物,却遇粟苜阻拦。粟苜怒道:“和涣,参寥,你们不想达物死,你们根本就是游方派来的奸细,却妄称正义!”“想杀他,是为平息祸乱;要救他,是为时空和平!粟苜,你究竟为什么?”沧竹琼凝视粟苜问道。“他权欲熏心,他太功利,他南皇分明是要做另一个达物!”之篱接道。粟苜冷笑打话:“之冥王,你素来机警敏悟,自以为洞悉一切;这回,你却是大错特错!”“你想要怎样?”之篱且搀扶沧竹琼,且怒问粟苜。粟苜不答,却看向沧竹琼,道:“和涣是所有灾难的肇事者!敢问,你将以什么,谢那无数冤魂?”沧竹琼作答:“有死而已!”之篱怒而疑问:“南皇称师姐一口一个‘和涣’,莫非你也来自游方?你本尊是谁?”粟苜听言,心内叹惊:“之篱果然思维敏捷远超寻常!”叹毕,他笑答:“之冥王也太自作聪明!我粟苜也爱和平,故而以暴制暴,一定要消灭游方,让寰宇真正得到安宁!”

“我们不需要消灭游方界,只要将他们赶走,将界倪之门重新封印!”地元摩祖赶来说道。“封印?如何封印?”粟苜鄙疑道。地元摩祖将浅节带过来,作答:“她知道。”一众齐齐看向浅节。浅节道:“我的母族有史籍记载,时空界锁可以固封群生之形与气,亦可封印界倪之门。”“时空界锁?”一众齐问。浅节再道:“五界至灵,化成五颗锁扣,环环相结,便得时空界锁。”“五界至灵?”一众各厢揣度。粟苜大笑,看向之篱,讥诮道:“敢问机警冥王,可料得五界至灵下落?”之篱面色凝重,看向紫星将皇,再看看周围诸位,作答:“或许,正是沧、海、之、一、粟!”众位愕然哑声,唯听粟苜冷笑道:“这是想把我们全部杀光?”且说,他凶光怒视浅节。“不敢!史籍真实记载,断无虚词!”浅节急辩。

却这时,一声爆响惊起。一众循声望去,那是达物,在紫星将皇的连枪猛搠之下,身体爆裂而死。海竹叶被冲击得退在远处,惊恸呆怔;沧竹琼泪奔无语,瘫坐云端;浅节更是万念终结,面如死灰;粟苜冷笑道:“他死于自己所造之孽,何足惜痛?”看着达物化灰烟,粟苜无比兴奋,再扬手,令道:“紫星将皇,杀灭游方!”

地元摩祖听言,暴怒起,绰起地多罗禅杖直指粟苜,问道:“南皇究竟是为苍生,还是亦想做时空盖主?”不及粟苜答话,海竹叶奔袭而来,把六叶金玉竹刀架在粟苜项上,怒道:“达物已灭!你还想怎样?”粟苜怒目不答。听得浅节哭道:“圣子、圣媛开恩!圣首本为雄心,开疆辟土,才酿造这起灾殃!既然圣首已战亡,请放我等无辜回去!从此游方界与三界,和睦共处,永不相侵!”“哈哈——”粟苜听罢,仰面大笑道,“圣妃浅节,你此刻倒是撇得干净,想要全身而退,却忘了是谁怂恿达物将和涣与参寥送出界倪之门,也忘了是谁给和涣的胎发施下诅咒?”一众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分不清寰宇究竟有几界。“你怎么会知道?”浅节震惊问粟苜,“你是谁?”粟苜笑道:“我是谁?我是灵祖盘古眼眸里的精灵,知道所有的一切!”语方毕,粟苜狠狠一掌将浅节打死。

那处,紫星将皇把游方余众大杀特杀,正如劲风狂扫枯落叶。

这处,海竹叶怒脉喷张,问道:“粟苜,你还知道什么?”粟苜面无表情作答:“海叶兄长!时空界锁,是真;一、粟、之、沧、海,五界至灵汇集,可以封住界倪之门,则从此,游方再不能侵凌三界。”一众互视。“置去生死保天下,舍掉私情殉苍生。怎么,你们怕了,钟鹛弟子?”粟苜嘲讽道。沧竹琼答:“我不怕!”海竹叶答:“我也不怕!”之篱笑问:“南皇也是其中一个,你怕吗?”粟苜笑答:“你们敢舍身,粟苜亦然!”

“根本不需要!”忽听鸾姬奋起怒道,“海叶是我夫君,是我孩儿的父亲;沧琼是我挚友,是我孩儿的姑姑;仲瑝,我爱了万年,而今,他是我的兄弟,是我孩儿的舅舅;之篱,是沧、海的师弟,亦是我的兄弟,是我孩儿的舅舅。谁也别想再伤害他们!南皇,把法匣交给本尊皇!”鸾姬召来幸存的天将,并以金拳头令牌怒指粟苜。粟苜冷笑道:“尊皇怒了!”地元摩祖绰起禅杖,厉声道:“时空不容再乱,法匣不属于南皇!”海竹叶道:“粟苜,交出法匣,否则,别怪我不念金兰之谊!”粟苜冷笑不答,快手出招。鸾姬见斗战又起,急扬手,令众天将齐涌杀去。

说这连通乱斗中,你翻越上下,我腾闪左右,他愤袭前后,那是拳脚无眼、刀剑无情。不留神,一枝金玉竹飞镖,生生将法匣击碎。众皆来不及反应,只见紫星将皇一改方才斗杀游方残兵之势,而将神兵指向所有。粟苜大笑道:“有法匣在,他尚听指挥尚可控;毁了法匣,他见谁杀谁!寰宇谁也逃不掉!”众俱骇然。海竹叶大悔鲁莽。

却此时,花亦愁啼哭起来。紫星将皇闻声,狂躁暴怒,凶目紫火烈,立向花亦愁杀来。“一冲!愁儿!”沧竹琼奋命扑向寒歌怀中的花亦愁,挡在他身前。众位各各惊惧,拼杀虐战又起。然而,没有谁是紫星将皇的对手。紫星将皇,他是至强魔将,是将中之皇!

游方界的散兵游勇,零星不剩;寰宇的烽火,却再度凶燃。“沁血尘针!”粟苜大吼道,“只有沁血尘针!”沧竹琼挣扎抬手,看向疯魔乱战的一冲,她难忍泪飚。“杀了他,这场灾难就可以停止?”沧竹琼噎声问道。“除非,你想见时空重归混沌,再无一丝生息!”粟苜道。“可我已经运射不出沁血尘针!”沧竹琼绝望说道。粟苜惊问:“你不是不愿杀他,而是你杀不得他?”“我也不愿杀他,不舍杀他!”沧竹琼悲怒答。粟苜靠向沧竹琼,尝试将沁血尘针从她指端取下,却是徒劳。粟苜心中慨叹:“沁入纯和之光宿主天生一滴血的尘针,连我也动不得!看来,时空虽大,却只有她和涣运得住沁血尘针!这宝器,竟不像属于我微尘国,倒像从来只属于她!和涣,你到底还有多少隐秘?”

此时,海竹叶被一冲抬脚重重踢飞,口吐鲜血。“海叶——”沧竹琼骇然痛泣。鸾姬赶来帮扶,涕泪俱下。海竹叶落到沧竹琼这片云,看着她,略思,笑道:“沧琼!我有办法!”沧竹琼惊视他。只见海竹叶拥抱鸾姬,亲吻她的额头,带泪笑道:“鸾儿!对不起!”而后,他抚摸鸾姬的孕腹,把面颊轻轻贴近,垂泪亲吻,哽咽又道:“对不起!”鸾姬颤栗着抓住海竹叶的手,惊慌问:“你要做什么?”海竹叶不答,只是松开鸾姬,从花亦愁手腕上解下金鳞片,把它变成一柄尖刀,狠狠刺进自己的心窝!

“自幼,师父教导我们,‘置去生死保天下,舍掉私情殉苍生!’然我们奔东跑西,一生原是空忙!我们才是寰宇的恶源,一切,该由我们来终结!娘亲曾让我护你、助你,是我无能!沧琼,你我同根同源,一脉诞生,我的血,给你!我不痛,我知道,你才更痛!”海竹叶将自己的心窍血全部交给沧竹琼,而他自己,化作一枚金色碎玉锁扣,落在沧竹琼手中!沧竹琼痛不如死,再吐己之心窍血。她那血,又是霎时不见!鸾姬疯痛晕厥。

沧竹琼仰面长啸,重新站起,周身散发金白灿耀之光,闪至一冲面前,看着他通体紫星血火炽烈,连那双赤足亦是漫火熊燃。一冲不语。却听枪灵绾君在说:“我看见你,似乎欢喜,似乎悲哀,我不明白!”沧竹琼叹道:“我听见你,似是听到久别重逢之音,我亦不解!”绾君顿顿,严肃道:“你不能杀他!我爱他!”沧竹琼哭笑对言:“我比你更爱他!”绾君接道:“或许你比我更爱他,但我只爱他!”沧竹琼堕泪如沧海翻涌,再对言:“我不能只爱他,我必须杀了他!”绾君怒恨道:“你敢杀他,我将你索心劈魂!”沧竹琼饮泣叹道:“他死,我即失心丢魂,何需你动手?”

沧竹琼香腮挂冤泪,樱口含无奈,星目露伤悲,一身金白浮生幻泪衣被紫星血火光照耀得愈加璀璨。她终究射出沁血尘针,打入一冲的左足心!一冲定如石雕,却在这瞬间,索心劈魂枪自己脱离一冲之手,狠狠刺穿沧竹琼的心!

“甘梅仙姝和燕莪仙姝曾对我说,于月下细数相思红豆,数得清,便可以和意中郎修成正果,白首不离!我遂背着师父偷往红豆峰顶,从相思树上,亲摘红豆荚;多少个夜晚多少回,我对月频数相思红豆,总想数清,志愿能以胶投漆,与你同尘与灰!期盼,殷切而虔诚,然冀望而终未能成真!果是一寸渴求一寸哀,一场希冀一场空!到头来……只把苍生心头放,私情付于萍水漂,让爱也夭遏恋也折!一冲!沧竹琼,不得已,杀你!”此时的一冲终于清醒,他那闪着紫血光芒的双眸,深情看着被索心劈魂枪穿透的沧竹琼,堕泪笑道:“嗟尔初心,贞洁纯笃;慨尔抱志,宏远高博;赞尔情质,坚专信芳;敬尔内资,美盛苍穹!沧琼!你做得对!”一冲想要抱住沧竹琼,可他动弹不了,只是身体慢慢化作紫血碎玉锁扣!沧竹琼想要抱住一冲,可她动弹不了,只是一颗泪滴般晶莹的、纯和的、至美的、悲哀的心,被剜出;又是一缕洁白的、至贞的、无奈的魂,被劈开;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魂,合幻成一枚雪白碎玉锁扣!“碧落黄泉,岁月久延,生死你我,不弃不散!”生命的最后,他们笑对彼此承诺。紫、白碎玉锁扣,紧紧相连!

看那漫天彻地的紫星辰霎时制动,杳然化作紫烟,遁于这方时空;看那沧竹琼手腕上幽梵相赠的玲珑透,挂停在索心劈魂枪柄;看那穿出紫星将皇之身的沁血尘针,飞留在索心劈魂枪之旁。

“冲兄!”“师姐!”“仲瑝!”“幻姝!”“天神!”……面对这一瞬间之景,之篱、鸾姬、地元摩祖等众疯狂呼喊。

“索心劈魂枪取出和涣心窍内余存的七滴血,至今时,只剩下花亦愁体内的那一滴,算算,则共二十四滴信源神血,便可全部收回!”粟苜快闪过来,手握紫、白、金三色碎玉锁扣结,仰天闭目,舒怀自叹思。蓦地,他凶目圆睁,从袖中掷出一把匕首,直向花亦愁暗刺去。

这霎时,雀血白玉镯急速旋转飞起,向那匕首对撞去,保护了花亦愁。玲珑透碎玉一地,脆声惊动一众。“易生匕!”之篱急急挡到花亦愁身前,盯着被粟苜收回的匕首,惊问,“怎么会在你这里?”众皆回神,对视粟苜。地元摩祖怒问:“南皇何故对稚子动手?”粟苜不答,只道:“给我花亦愁!”“你休想!”寒歌怒叱,抱紧花亦愁。鸾姬亦怒道:“你为什么想伤害愁儿?你说清楚!”之篱冷笑道:“他怕是说不清这一切!”粟苜看向鸾姬,冷笑道:“鸾姬,你的时间不多了,何能管顾他者?”众愈惊惑。鸾姬愈怒道:“危言耸听——你竟要伤害婴孩,你如此恶毒!”粟苜嘲讽道:“鸾姬,你又好到哪儿去?你的自私自利,可不逊于我!你为救无上、瑛媗回来,暗中与子规图谋剜沧竹琼之心,你还利用海竹叶的感情,竟有面目指责我?”鸾姬惊骇,支吾道:“你……怎么……”粟苜大笑。之篱豁然大悟道:“你是子规,是隐殇!”

纯和之光依旧在九皋上空明耀,不及粟苜答之篱,竟见鸾姬变成一尊尘雕!寒歌惊哭不绝,却见,不仅鸾姬,历经浩劫而幸存的凡人、去知仙君、畸奇河神……都变成尘雕。

“你做了什么?”之篱疯狂挥刀向粟苜,怒问。粟苜看向之篱,邪魅笑道:“也该轮到你了!”说罢,他将易生匕向之篱掷去。之篱自己的内元丹,连同吞下的斛卑的内元丹,俱被摄走。那速度之快,连地元摩祖也无从阻拦。粟苜狰狞碎掉内元丹,便见之篱化作一枚墨黑碎玉锁扣,环连紫、白、金锁扣结。

“你究竟是谁?”地元摩祖震骇,绰地多罗禅杖向粟苜杀问来。“我是谁?就让你们看看我是谁!”粟苜仰天长笑道,忽悠把灵元从粟苜的肉身中脱出。但见,粟苜——真正的粟苜,化成一枚明黄碎玉锁扣。而脱出的那缕灵元,幽昧晦暗而又夹带明光,浑浊缥缈而又微含清点,时隐时现,或实或虚,真幻不定,远近难测,开合莫量,张弛无度,至于高矮黑白、肥瘦美丑,更难说清。只知他肆意飘游在这方时空,腾上而降下,旋左而垂右,恍惚间一变,变成工倕仙匠;继而他再大笑,又一变,成了皂袍尊者;接着,他变成长衫白翁、阔耳胖活佛、茱萸、小泥参、子规、重生、金足乌、十天仙仆、苜蓿老尼……最后又回归自己的虚实之影。尚存生灵,见状各惊骇。“都是你!原来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地元摩祖惊怒顿悟。

这回,就来揭开一切的掩藏,还原本初的真相!

说那三界的边缘,有一道界倪之门;门之另一侧,存在时空中的另一界——游方界。游方界亦称游方外宇,意即游于八方之外的宇宙。那还处遂古时期,游方界之主,即是游方圣首达物,其圣后病亡。达物本意,立其最宠之圣妃浅节为新圣后。却是这一岁,游方界遇旷世大旱,荒草断根,火石开缝,野无青苗,室如悬罄,生灵苦不堪言。恰同年,岁未宴,另一圣妃质椒,孕诞姐弟孪生胎——和涣与参寥。质椒分娩之际,飘落柔冰润雪,晶莹玉和,布泽游方,使那荒草抽新芽,裂土生绿花。游方臣民见百草萌生而华荣,俱欢喜,力进言:“立圣妃质椒为新圣后,立新圣子参寥为游方太子!”达物因最疼爱浅节之子西登,故而下令:“立质椒为新圣后,太子之立暂缓!”

虽荣登圣后尊位,对质椒而言,却是悲喜两重,她怀抱初生之女,痛泪如疯。原来,圣媛和涣,纯白诞降,沉睡不醒。究其因,竟是圣子参寥在质椒腹中时顽淘,不慎勒住和涣连接母体的支血脉,才致她天生血不足。和涣生而只有一滴血!质椒无从怨,不能恨,唯痛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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