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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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枪之恶魔疯狂收割着地上人类的生命，地面上充满了绝望恐惧的气息。

废墟中满是残破的身体，焦灼的弹孔还在散发着热气。

短短十多秒时间，整座城市已经化为废墟，遍地都是痛苦绝望的人类。

学校的天台很高，高到可以一眼看见远处的街道，恶魔的能力让顾铮可以清楚的看见，田中先生的便利店已经变成了废墟，街道上满是毫无生机的人类。

“难道说”

顾铮如遭锤击，脚步晃动了几分，他看见便利店的招牌下，露出一只穿着制服的胳膊，那只手上布着老茧，此刻却沾上了鲜血。

“田中先生也死了。”

刚刚因为禾子伤势稳定而变得平缓的内心再度陷入深深的痛苦，他没有想到，早上还在关心他的田中先生，也死在了枪之恶魔的手下。

心脏处传来了抽搐的感觉，这股抽疼让顾铮蹲了下来，身上血肉内的尖刺也没有让他如此痛苦过，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枪之恶魔，发出了无力的哀嚎声。

地狱中，痛苦恶魔放肆地大笑起来，骑士的痛苦让他分外愉悦，他像是品尝精美的蛋糕一般，露出利齿细细品味这份痛苦。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啊！”

顾铮伸出利爪对着天空，发泄不出来的愤怒让他更加痛苦。

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持他去对抗天空中的枪之恶魔，他甚至连为田中先生报仇的资格都没有。

“顾你是顾铮君？”

身后传来禾子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站在顾铮的身后，手中拿着一片用来自卫的碎玻璃。

禾子眼里充斥着泪水，四周已经没有了活人，泷治他们几个死在了操场中央，国文老师的尸体躺在办公室椅子上，数学老师死在了洗手间。

整个学校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座城市还能剩下多少人？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样了？”

禾子看着顾铮喃喃自语，她的话音落下，禾子家的方向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禾子身体一颤，举起来洁白的手腕。

“顾铮君，我听说恶魔喝了人类的血可以复活，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举起玻璃片，划过自己的手腕，伤口绽开血花。

“我的血给你，求求你帮我，杀了天上的恶魔！”

血一滴一滴的落下，禾子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顾铮君，快一些，我的血不多了。”

说完这句话，禾子身体一软，扶着旁边的栏杆，伸手举向顾铮。

“请帮我杀死，枪之恶魔。”

鲜血灌入顾铮的喉咙，他身上的黑甲一层层的脱落，恢复成人类的皮肤。

紧接着，一抹妖异的黑色闪过，他的皮肤逐渐龟裂，从里面露出坚硬的带刺黑甲，那些血肉的尖刺翻转过来，撕开他的皮肤，心脏处的铁荆棘逐渐延伸至手臂上，化作一把巨大的黑刃。

黑刃微微颤抖，吸收着空气中的痛苦，垂死之人心中的绝望痛苦，失去至亲的哀丧痛苦，美好破灭的挣扎痛苦，此刻归入黑刃之中。

“去吧，顾铮君。”

禾子靠着栏杆缓缓坐下，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她举起不断渗血的手腕，缓缓做出一个打气的手势。

一片手帕落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包裹住她的伤口，禾子恍惚地看见，那抹黑色的光朝着街道间的废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