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脏破裂与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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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总是这样吗？”

“什么？”

望着疑惑看来的瓦伦泰，整张脸都被血液浸透的诺亚低声说道：“老沃克说你们有着近乎于信仰的强烈爱国心，但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无论是为了得到神父手中的厄神残片，还是现在试图杀死神父脱离这片空间，你们的行为和意志似乎远没有自以为的坚定。”

面对诺亚的质疑，瓦伦泰本能地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杰弗里和菲利普也是彼此面面相觑，各自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窘迫。

无论是哪一件事，似乎他们都没有做成，眼下还得依靠随时可能暴毙的诺亚才能勉强存活……这么看来，似乎真的没有可以辩驳的理由和借口。

“虽然相比于无信者，你们的信仰似乎要更加真实一些，但说到底，伪物终究只是伪物。真正的信仰，是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动摇的。”

眼神越发虔诚坚定，浑身被自己血液浸透的诺亚没有再和瓦伦泰等人交谈的兴致，孤身向前迈进。

“在一旁好好看着吧，何谓真正的信仰，何谓真正的……”

“正义！”

“嘭！”

地面如雨炸裂，身形莫名染上一丝血色的诺亚以超越以往的恐怖速度，瞬间突入白骨怪物的身前。

他已经不会再把这种东西称作神父了……那是对神父，对自己神圣信仰的亵渎！

荆棘林立的银白触手带着无尽贪婪从四面八方刺向诺亚，却被他手中银白巨斧化作的刀轮接连粉碎。一记高抬腿踹在怪物的右脚脚踝，本就因为之前的伤势勉强站立的怪物，就这么低吼着侧翻倒地。

“必须……抓紧时间。”

身体利用率已经攀升至比邻极限的69％，感觉脑袋和心脏随时都要炸裂的诺亚，连一分一毫停下来的勇气都没有，近乎疯狂地斩出漫天斧影，如飓风过境一般扫荡过白骨怪物全身。

大片银白触手在凄厉的哀嚎声中被切断撕裂，却又在转瞬间被越发沉重的金戈交鸣掩盖。

白骨怪物挥动手臂试图将身上致命的虫豸掀飞，但却被诺亚以一个近乎原地腾挪的反复横跳躲过，转眼间手臂上的触手群落就惨遭血洗，化作铺天盖地的银白色血浪。

无奈之下，明白自己笨重的攻击根本无法命中诺亚的白骨巨人，只能收拢身体，四肢弯曲护住躯干形成一个球形，试图用相对坚硬的骨骼抵挡诺亚越发凶猛的攻势。

这离谱的一幕，让边上的六街帮三人一时间都呆愣当场。

“这么……凶残的吗？”杰弗里目瞪口呆地望着自白骨巨人全身溅起的血液和骨片，一时间竟搞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这就是，昆古尼尔……不，诺亚·昆古尼尔的力量，真正信仰的力量。”同样大受震撼的瓦伦泰，脸上也是浮现了一抹介于明悟与憧憬的复杂表情。

他似乎明白自己和诺亚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了。

“将信仰贯彻始终，毫不动摇的决心吗？”单手拂过胸口的老式奖章，瓦伦泰喃喃自语道。

此时，诺亚和白骨怪物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快到只剩下残影的斧头，伴随着高速移动的诺亚身影，不断透过破碎的骨骼间隙击打在内部的银白触手上。怪物痛苦的哀嚎显然并不足以制止这一残忍行径的继续，全身触手如同逃命一般蜂拥向骨骼相对完整，挂着那团神圣火焰的胸口位置，连一丝一毫回头反击的勇气都没有。

“怪物……也会害怕吗？”伴随着持续高速移动，体表不间断地暴起大片狰狞血雾的诺亚，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不顾越发剧烈的心绞痛，面无表情地冲上白骨怪物的胸口。

“果然，我的正义……是正确的！”

嘴里不断重复着只有诺亚自己才能理解的话语，他再一次挥动手中银白巨斧，将面前几乎有一人高的怪物骨骼生生砸碎。

映入眼帘的，是大量蜷缩在胸口那团火焰周围，莫名给人一种瑟瑟发抖之感的触手集群。

“让一切，落幕吧。”

灼热的呼吸中，诺亚高举起巨斧，缓缓对准印象中大概是触手所在的位置。

就在刚才，因为眼球大量充血，以及周边血管的爆裂，他的整个视野都变得血红一片，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眼下也只能依靠残存的记忆确认下手的位置。

但没关系，该做的事情还是不会变。

手脚渐渐冰凉，但诺亚的意志却依旧坚定，一个跨步朝前迈进，手中银白巨斧呼啸着就要落下。

直到……某个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无比突兀地自耳边响起。

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噗嗤~”

大片甜腻的粘稠液体不受控地从口中吐出，诺亚踉跄着从白骨巨人的胸前摔落，像极了失去双翼的孤鸟。

相比于战斗至今身体濒临极限的疼痛，从高处砸落的痛楚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一个翻身让自己仰面朝上，莫名觉得胸前凉飕飕的诺亚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却只摸到了一个尚带着温热触感的大洞。

啊，原来是这样啊。

总觉的……有点遗憾呢。

疲倦感如潮水般涌来，诺亚的意识亦就此沉寂。

……

“诺亚！”

骤然反转的局势，让六街帮三人一瞬间都愣在了那里。

眼看着劫后余生的白骨巨人怒吼着重新爬起，挥舞着巨大的白骨手臂准备砸扁面前貌似毫不反抗之力的诺亚，一个同样的银白身影从教堂的一角瞬间冲出。

“离他……远点！”暮钟教会修女，薇尔莉特·昆古尼尔在接近白骨怪物的瞬间，自手腕处洒出水银乍泄一般缭绕的细密单分子线，死死缠绕住对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