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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仆与丙仲余有丁他们在讨论新礼当如何立时,就主张虽礼下庶人,但还是要承认贵贱有别,且新礼要重点构建补充的应该是,明确汉化与非汉化者之间在礼法上有别,力促让天下人承认,接受王化者,于人格上高于未接受王化之蛮夷。”
申时行说着就阐述起自己的观点来。
王锡爵点首:“这样的确要易为天下人接受一些。”
申时行点头:“是啊,君父可以尊师重教,而示之以礼,以师傅称昔日讲官;但大臣不能就这样忘记臣礼,不知君父贵于臣。”
“有人就因利忘了礼,以至于有今日之失。”
王锡爵瞅了一眼内阁首辅的值房言道。
申时行则未再说什么。
……
啪!
“你说的幕后主使是元辅,你又拿不出实证,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在大明门外的风波结束后不久,御史丁此吕就被从锦衣卫狱里提了出来,并接受三法司会审。
但无论刑部尚书严清怎么问,丁此吕依旧一口咬定,内阁首辅张四维才是他的幕后主使。
故而。
严清等三法司堂官只能结桉,只将丁此吕的供状呈上,且也备注了其供之事无旁证可查。
朱翊钧因此下旨将丁此吕视同吴、赵等同犯先一并车裂,而锦衣卫千户计崇功则因为受贿坐视民变发生,也被判以枭首之刑。
于是。
没多久,吴中行、赵用贤、丁此吕等皆被押去了刑场。
眼下已是万历十一年四月。
在吴中行、赵用贤、丁此吕等受刑这天,正是阴雨绵绵天,冷冷春雨先将整个刑场冲洗得干干净净。
而吴中行、赵用贤、丁此吕等人,这天上午就被摁在了湿漉漉的地上,各自四肢与头颅被套在了牵引在五辆马车上的绳套里。
吴中行砸吧了一下干涸的嘴,双眼无神地看着长空,眼角处出现的也不只是雨珠还是泪珠,只悲痛欲绝道: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早知道,当初就不反他张居正夺情了,也强如今日下场啊!”
赵用贤这里则高声喊道:“陛下!臣知错了,臣真的知错了啊!”
“呜呜!”
赵用贤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丁此吕倒是一言不发。
只在监斩官刑部左侍郎舒化出现后,他才对舒化喊道:“请公告知张四维,他这样的人,贪生怕死,不代表谁都贪生怕死!”
“但他别以为这样苟且,上不敢谏君,下不敢斥奸,就能全身而退!”
“在一个强势者主导的世道,懦弱苟且的人只配被欺负,饶是主动选择懦弱的人,也是一样!”
“君父虽仁,也不会对他这样无用的人仁!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他!”
“等着他!”
丁此吕喊着喊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行刑!”
舒化没有说什么,只沉着脸,在时辰到后大喝一声。
而顿时,马车就加速起来,吴中行、赵用贤、丁此吕被车裂处置。
与此同时,沉焘和覃鸿志等因罢考还阻止别人罢考的士子也被枭首。
“为何不开恩,为何不宽刑,我们是名宦之后,士族子弟啊!”
“这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张蒲州、申吴县!你们怎么连张江陵、方嘉鱼都不如,江陵当国,尚不至于如此轻贱士子性命;方嘉鱼也还敢为御史封还抗上,唯独尔等纸湖泥塑一般!”
“呜呜!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而在被枭首前,沉焘等也在绵绵细雨中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明显是心里极为不甘。
唰!
唰!
当一刀刀落下时,沉焘和覃鸿志等只是全身颤抖,挣扎个不停,直到脖颈处断裂飙血后才停止了动弹。
锦衣卫千户计崇功倒是在被枭首时,颇为委屈地喊着说:“娘的,早知道要这样,就不贪那笔银子了!”
唰!
后悔也没用,计崇功也最终被枭首。
一时,西市牌楼外,地面尽是红色。
而张四维在这不久之后,就知道了丁此吕在刑场上骂他的话。
一时,他气得直接把手里正在挥动的笔掷在了白色的宣纸上,骂道:“难道就该无君无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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