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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陌子鸣一番话,陈得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道理他也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越想越糊涂,感觉这案子就像一团乱麻,无从着手。
其实他与陌子鸣的想法也是一致的,最大的嫌犯应该是王贵。
只是那王贵远在数百里开外,总不能插翅飞回来作了案又飞回去吧?
“大人,那王贵何时到家?”
“据传书推测其行程,应该明日中午过后。”
“那好,大人且听小生一言,现在便提前派人去王家布控。
等那王贵一到门口便将之抓起来,随后再将那蔡氏也带到衙门,不能让二人碰面,更不能让他俩有交流的机会。”
一听此话,陈得志脸色一惊:“陌解元是怀疑他俩联手作案,害死了王宝?”
“差不多是这样,待人带到之后一审,事情的真相便可水落石出。”
虽然陌子鸣暂时没有说缘由,但陈得志却没有一丝犹豫,当下里便派了几个捕快秘密布控。
次日中午,王贵果然匆匆抵达家口。
结果,没等他迈进大门,便有三个扮作百姓的捕快围了上去……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莫非想抢劫不成?”
王贵一见对方气势汹汹,不由心里一惊,大声嚷嚷起来。
领头的捕快亮出腰牌:“我等是县衙捕快,奉大人之命带你回衙门问话。”
“你们凭什么抓人,我这刚到家……”
“废话少说,锁起来,带走!”
“是!”
另外两个捕快迅速将王贵控制。
紧接着,又有另外两个捕快径自冲进王家……
没过多久,在王家一众下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蔡氏也被捕快带走。
到了衙门之后,陈得志并未公开审理,而是将二人分别带到两间屋子里审询。
首先审讯的是蔡氏。
没曾经,这女人神态很是淡定,见到陈得志身着官袍走进来,竟先发制人:“不知民女所犯何罪,竟不分皂白将民女抓到衙门?”
陈得志没有说话,而是与陌子鸣一起坐到椅子上,这才缓缓道:“蔡氏,不要在本官面前装模作样了,王贵已经交待了一切。”
闻言,蔡氏愣了愣,随之道:“民女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好,那本官便让你明白,之前,王贵是否托人给你带过信件?”
“大人,民女与王贵乃是夫妻,他托人捎信实属人之常情。”
“嗯,没错,但他同时还托人给你带了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陈得志故意顿了下来。
果然,蔡氏的眼里掠过了一丝惊慌。
不过这女人也算了得,很快便调整好神态,不紧不慢道:“没错,相公还给民女带了一些当地的特产。”
陈得志笑了笑:“这个特产是不是银丝草?据本官所知,这银丝草只有陇南一带才会产。”
这下,蔡氏终于有点稳不住了,吱吱唔唔道:“什……什么银丝草?民女从未听过。”
“嗯,还有一件事,在王宝死亡前两天,你去周氏药铺买过连翘对不对?”
蔡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颤抖着声音道:“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大人,连翘只是极普通的草药,就算民女买了,你们也不至于指证民女下毒吧?”
“哈哈哈!”陈得志不由抚须而笑:“本官尚未提到下毒一事,你却不打自招?”
“民女没有,毕竟大家都知道王宝乃是中毒而亡,你们抓民女来,不就是怀疑民女下毒么?
没错,民女受王宝威迫,受尽了屈辱,的确对他怀恨在心,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民女还是懂的。
当晚,他的确在民女那里呆了一阵子,后来离开了。
他中毒的时候,距离离开民女房间差不多大半个时辰。
那晚民女肚子不太舒服,便让小桃给熬了点红糖水,还烧了些热水洗了个澡,期间未曾离开房门半步,不信的话大人可以问小桃。”
“你说,你洗了个澡?”
陌子鸣忍不住问。
“对,一来之前王宝那禽兽沾了民女的身子,民女自然要洗一洗,二来肚子不舒服,想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嗯~”陌子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说话间,陌子鸣下意识瞟向蔡氏的胸……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身段的确很傲人,很胸。
他一瞟,陈得志也跟着瞟了一眼,似乎猜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于是,清了清嗓子道:“蔡氏,本官问你,那王宝平日里定然很是喜欢你的……咳,这里对吧?”
陈得志不好说出那个字眼,便指了指自己的胸脯。
“大人!”蔡氏一脸羞恼:“大人既是朝廷命官,也是读书人,怎能当面问出如此羞人的话?”
“不不不,这是本案的一个关键点,本官必须得搞清楚。
王贵已经交待过了,他托人给你带了一封信,信里还夹带了银丝草,并教了你此草的用法。
银丝草本身是没有毒的,只是一种极普通的治伤寒的药草。
连翘同样也是一种很普通的药草。
不过,江湖中有一种比较冷门的奇药,所用配方的两味主药正是银丝草与连翘……”
听到这里时,蔡氏的神情变得更加惊惶……
陈得志故意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蔡氏,令得蔡氏赶紧低下头,不敢对视。
如此一来,陈得志心里更是有了数。
其实,之前并没有提审王贵,只是采取了一种心理战术,分别击破。
江湖奇药的事,陈得志哪里知道?乃是陌了鸣告之他的,所以他想要亲自验证。
陈得志喝了口茶,继续道:“这奇药的配制并不复杂,只需将银丝草与连翘熬汁……嗯,是分别熬,不能混和。
因为一旦混和之后,其药性很快就会失去效果。
也就是说,此奇药最好是现配现用,效果最佳。
当然,仅仅有这两味药是不够的,还需要两样奇特的药引,一是女人的汗液,二是男人的唾沫。
一旦有人同时吞咽了银丝草与连翘的汁液,再混和那两种药引,便会形成一种慢性的奇毒。
在这个时候,如若中毒之人坚持不喝水,不吃任何东西,撑个一两天便能将体内的毒排泄一空。
但正常人,在不知中此奇毒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吃不喝?
况且此毒还有一个特点,发作前会令人口干舌躁,不停地想喝水。
水一进肚,便会慢慢累积到肾脏,这时候毒也会随之进入肾脏……然后,中者毒发身亡。”
“大人,民女……民女不懂药理,不知……不知大人为何要讲这些……”
听的出来,蔡氏此时的语气相当紧张,声音一直发颤。
“呵呵,本官讲的这些,你心里会没数么?这正是你害死王宝的过程。
等到王宝一离开,你便赶紧洗澡。
因为你身上有残留的药液,一来你担心留下罪证,二来也担心自己不小心中毒,本官说的对否?”
“大人,民女冤枉啊,大人……”
蔡氏当即悲呼着不停磕头。
陈得志重重一拍椅子扶手,怒声道:“休得狡辩,王贵已经交待了一切。毒,是你下的,但幕后主指是他,所以你二人乃是毒杀王宝的同谋,当斩!”
“大人!不要,大人……”
这时,蔡氏的心理彻底崩溃了,毕竟如此巧妙的法子居然被人识破了,她狡辩也无用了。
“大人,民女认罪,但是恳请大人放过我家相公,这一切全是民女的主意,不关相公的事,民女愿承担一切罪责,只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家相公。”
“你的主意?好,你且讲讲过程。”
“是,大人!”
蔡氏一脸凄楚应了一声,随之开始交待。
“王宝那个禽兽依仗着他是一家之主,用卑鄙的手段强行占有了民女。
本来,民女理当反抗,也或是一死了之,但,考虑到相公的前程,不得不强颜欢笑,忍辱偷生。
相公知道这件事后,他并没有责怪民女,更没嫌弃,因为他知道民女心里的苦。
当时相公很愤怒,说要去找王宝拼命,民女苦苦哀求,说那样只会玉石俱焚,不值当为这样的禽兽拼命。
虽说当时劝住了相公,但民女能深深理解相公的心里有多么的憋屈与压抑。
从小到大,他在王家受了多少委屈与欺负?
同样都是王家的后代,就因为他晚生几年,就得受尽欺凌与白眼?
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但,当他发现连最挚爱的妻子也保护不了的时候,心情可想而知。
正因为民女理解这些,故而更加倍受煎熬。
每一次那禽兽前来糟蹋民女之时,民女都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最过份的是,那个禽兽心理扭曲,有几次故意将我相公灌醉,然后拉着民女当着相公的面……”
说到这里,蔡氏不由失声痛哭。
见状,陈得志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
哭了一阵,蔡氏抹了抹泪,继续道:“就这样,仇恨越积越深,民女终于忍不下去了,决定除掉那家伙。
一开始,我想下毒与之同归于尽,但又舍不得离开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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