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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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总和我是情投意合。”韩桥死不要脸。

“文丫头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是吃素的，这事先不提，你自己头疼去吧。”

韩桥露出悻悻然表情。

韩三评见韩桥吃瘪，心情大悦，后仰倒在沙发里，正色说：“韩桥，你是中影唯一的大导，中影对你寄予厚望。”

“不过。”

韩三评顿了顿：“你的两部电影票房不错，但是，毕竟太年轻了，无论是资历，还是作品，都底蕴不足。”

“这次之所以有你，也是中影想给集团里优秀年青人提提位。”

“能和姜闻、陈凯哥并列，别的地方不管，至少在我们中影这。”

“你们是一个档次的。”

中影是电影的龙头，一家独大，但山头也不少，张一谋是西影厂的，陈凯哥是北影厂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牌电影大厂没落，行业地位却是根深蒂固。

简单说，各大电影节评审团。

他们有人！

所以。

各个老牌电影大厂都有自己的“大导”评选标准。

不过。

中影站台承认韩桥是“大导”，那他的地位，显而易见的水涨船高。

这個情要认。

韩桥故作愣头青：“韩爷，所以我是没机会选上了？”

“也不能这么说。”韩三评摆摆手，怕打击了年轻人的信心，语重心长：“韩桥，你毕竟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韩桥，你是重庆人，我是四川人，以前也是老乡。”韩三评走到韩桥身边，拍了拍韩桥肩，这一刻他不是中影的董事长，而是普通的长辈，谆谆教诲：“你是中影的好苗子，成绩斐然，但是，电影毕竟不只是有票房。”

“陈凯哥，93就斩获戛纳金棕榈奖，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我国唯一一部斩获该大奖的导演。”

陈凯哥出道即巅峰，《霸王别姬》是华语电影史上少有的佳作，甚至到2022年，这部作品依然是唯一斩获金棕榈奖的作品。

其它柏林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斩获大奖作品好歹还有好几部。

“姜闻，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33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奖，2000年的《鬼子来了》，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韩三评说的很委婉，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韩桥胜算几乎为零。

“韩爷。”韩桥别过头，纳闷问：“中影这次是拍艺术片吗？”

“商业片。”韩三评摸不准韩桥的路数。

“既然是商业片，那目的就是赚钱。”韩桥拍了拍大腿，嚣张说：“姜闻和陈凯哥的电影，获奖虽多，但不是我吹牛，他们的票房加起来没有我的两部电影高。”

“韩桥……”韩三评有点无奈，年轻人不听劝，耐心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

“这样吧，韩爷，我们打个赌。”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

韩桥毕竟是中影的“标杆”，而且这次是他愧对时代星空，韩三评犹豫了一下，笑骂道：“好，你这赖皮小子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就陪着你赌。”

“你说，怎么赌。”

“就赌我《无名之辈》票房过亿，如果票房过亿，韩爷就帮着争取，如果没有……”韩桥悻悻然：“没有就算了。”

票房过亿？

韩三评有点没回过味，过了片刻，眼神瞪看着韩桥，年轻人好大的口气，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英雄》票房23亿，中影的目标，其实也不过是这么多，如果韩桥票房真的能过亿，那么，中影不介意给韩桥一个机会。

韩三评痛快答应。

韩桥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谋划，现在只是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当然要从大小王那里薅羊毛。

几分钟后。

办公室门推开。

大王笑容满面，和气生财，很有文化人的派头，朗声笑：“韩爷，韩导，久违了。”

“大王哥，风采依旧啊。”韩桥笑呵呵，重重拥抱了一下，贴着大王总的面，打趣说：“大王哥，听说你最近大手笔买了一幅画，我可是羡慕了好久。”

大王前几天赐巨资几千万购买了一副油画。

内业哗然。

韩桥就看不惯他们没见识，大王总豪砸7个亿买画，几千万算个球。

韩桥坐等大王总低价处理。

“韩导喜欢，有空去我那看看。”大王总笑容满面，回头看见弟弟，眉头一拧：“愣着做什么，叫韩哥。”

小王总面皮抽抽，不过，这时候有求于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叫：“韩哥。”

韩桥很满意，拍着王中雷的肩，就是恶心他：“小雷现在是长大了，听话了。”

“你……”小王总眼睛血红，心里憋屈，风流不在。

韩三评点头：“既然这样，这事就过去了，华仪和盘古影视，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电影公司，还是要和气生财，想办法促进华夏电影事业的发展。”

“韩爷教训的是。”

大王总鞠躬感谢。

韩三评定了调，接下来就是谈条件，他日理万机，哪有空看两人磨嘴皮子。

随着工作人员换了另一处。

霍思烟老实坐在沙发里，看见小王总阴沉凶狠的眼神，脸色煞白，双手揪着蕾丝裙摆，情不自禁站起来，低着头，声音发抖，乖巧喊：“大王哥，韩哥，小……”

“小雷，这是霍思烟。”韩桥打断，搂着小王总的背，笑咪咪介绍。

小王总眼神落在韩桥身上，冷声：“韩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咬牙切齿。

“没什么，介绍你们重新认识一下。”韩桥不以为然，摩挲下巴，沉思：“小雷，以你对霍小姐造成的伤害，我认为你要向霍小姐道歉。”

“韩桥，给她道歉……”小王总转身就走，烙下狠话：“做梦。”

“好了。”大王总手按在小王总肩上，笑道：“思烟，好久不见，气色好多了，看来韩导的盘古影视真是福地。”

“中雷，给思烟姑娘道歉吧。”

“哥……”小王总脸色大变，霍思烟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他的玩物，一件衣服，还是脏衣服，要他给霍思烟道歉，还不如杀了他。

“道歉。”

小王总心不甘，情不愿，匆匆说：“霍小姐，对不起。”

霍思烟快吓哭了，摆着手，脸色煞白，嘴唇发青，慌不择言：“没……没关系……”

“？？？”

韩桥歪头，霍小姐是真大气，背上鞭伤尤在，轻飘飘“没关系”。

要都这么干。

要啥三年起步。

既然正主都不追究。

韩桥也不自讨没趣，兜里摸出录音器：“大王哥，你是了解我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小王总找报纸抹黑无名之辈，给我电影票房造成了巨大损失，不过我们是朋友，损失一点也无所谓。”

“可是。”

韩桥故作为难。

“韩导真性情中人。”大王总也不废话：“既然是朋友，哪能叫朋友吃亏，这里是南方票仓百分之10的排片量，希望能给韩导损失一点补偿。”

好家伙。

上次《人在囧途》，补偿燕京排片百分之10。

现在是南方票仓的百分之10，南方票仓是全国票房重点票仓，华仪可谓损失惨重。

没办法。

小王总值这个钱。

韩桥很不好意思，推诿：“大王哥，这不好吧，毕竟天下无贼也还在上映，你这么做，我很愧疚，总觉得是在挖华仪的墙角。”

“你特么的！”小王总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黑着脸。

大王总肉疼：“韩导，百分之105。”

“百分之14。”

“太多了，不可能。”小王总听不下去了，手指着韩桥鼻子，破口大骂：“韩桥，你特么是真敢想啊，百分之14，要不把华仪送给你……”

“百分之11。”大王总按下小王总的手，脸色难看。

韩桥狮子大开口。

真敢想。

韩桥笑着摇摇头：“小雷又长不大了，我给他加点料，百分之12。”

“韩……”

“大王哥，这是我的底线。”韩桥眼神直视大王总。

房间里气氛低压。

过了片刻，大王总嘴角勾出笑容：“好。”

“成交。”

签字盖章，这事就过去了，大王总接过录音笔，笑容满面：“韩导，有空来华仪坐坐，看看画，喝喝茶，聊聊天”

“好说。”韩桥很热情，华仪是他的福星。

这时候的排片，电影院有很大的自主权，但中影旗下的电影院线占据大半壁江山，是要遵从中影的意见的。

有了南方票仓百分之12的排片，无名之辈的票房无疑有了保障。

可惜。

华仪的天下无贼，辉煌不再，估计过亿很难了。

大王总走到门口，想起来了，回头，嘴角勾出笑容：“韩导，听说你2月5号在中戏举办“盘古开天计划”启动仪式，不介意我们去凑个热闹吧。”

韩桥心里发笑。

大王总这是见证他“倒霉”时刻，协议丢给霍思烟，示意霍思烟扇风：“当然不介意，大王哥肯赏光，荣幸之至。”

………………

随着门关上。

大王脸色霎时阴沉，心里滴血，南方票仓百分之12的排片，那都是钱啊。

小王总松了松西装的纽扣，白色衬衫竖起，脸色狰狞，黑色鳄鱼皮鞋狠狠踩碎录音笔，支离破碎，喘着粗气：“哥，韩桥不会有备份吧。”

“韩桥是个人物，没有这么下作。”大王总眼神斜瞥：“以后长点记性。”

“哥，这个亏我们就这么吃了？”

“韩桥也得意不了太久了。”大王总龙行虎步：“盘古开天计划就是他败落的开始，过去的就不说了，走吧，莪约了陈凯哥，去会会他。”

………………

“韩哥，谢谢你。”

霍思烟这时候回过味，心情跌宕起伏，眼神看着韩桥，盈盈有泪光。

也许韩桥利用了她，但是，韩桥能让小王总给她道歉，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尊严她早就丢了，重新捡回来，赫然发现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

韩桥站起身，随手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擦去霍思烟的眼泪，笑道：“霍大小姐可没有这么小白兔，好了，事情过去了，以后就看你自己了。”

“嗯……”

霍思烟贝齿咬着红唇，习惯性的展示着自己的妩媚，旋即，心里生起羞耻，似乎怕韩桥会看清她，重新说：“我知道了。”

“挺不错。”

韩桥耸耸肩。

…………

“韩哥……”

走廊里，小姑娘腿脚发软，蹲在墙角困的迷糊，陈凯哥让她候着韩桥，她又不敢走，午饭都没吃，饥肠辘辘，有气无力。

“你不是陈导身边的小助理。”韩桥眼疾手快，扶着踉跄的小姑娘，笑道：“有什么事吗？”

“谢谢韩哥。”小姑娘很为难：“陈导有几句话留给韩哥。”

韩桥有点意外。

陈凯哥好为人师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和陈凯哥不过碰了一面，陈凯哥就叫小助理专门候着自己，传达他的教育。

这人。

的确很臭屁啊。

阿瑟日子不好过啊。

“没事，说吧。”

“陈导说韩哥的作品和冯导作品犯了一样的错误，那就是太迎合观众，失去了电影本身的艺术价值。”

小姑娘板着脸，模仿陈凯哥严肃的语气：“观众毕竟不是专业的，对于电影，对于艺术，对于人性，电影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坚持。”

韩桥笑了：“是陈导会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