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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闪身过去,口中叫道:“请陆兄暂且罢手,兄弟有话要说。”陆云汉闻言向身后一闪,平地后移了数丈,哪知四个道人不依不饶,纵剑跃步,照着陆云汉心窝刺来。张继牙关一咬压下怒气,伸出出双掌来上下一夹,四饼宝剑好似刺上了铜墙铁壁一般,向前不能前进半分,提气运劲向后一抽,竟然也不能抽动。
道一在最右侧,忽然大叫一声:“向四下散开!”四个道士闻言心下一两,向左右移步,哪知也不能动。道一毕竟经验老道,临敌对阵心思较另三人更为灵活,又伸出左掌来,叫了一句:“一束开花!”另两个齐声一嗯,各伸出左掌来,在左边肩上一推,硬生生要向四方散开。
张继低声一哼,双掌互换上下一翻,四柄宝剑齐刷刷被夺了过去,四个道士各自被震退数步,虎口疼痛不止。
张继随手将四柄宝剑往地上一插,剑身又齐刷刷没入地下,只露出剑柄在地上,一众道士个个目瞪口呆,口不能言。
谭道净趁机抢道:“各位师兄弟,想必大家有所误会!咱们掌门师尊对张大侠如此看重,他又怎会是恶人呢?我看道空受伤一事,定有蹊跷。道一师弟,我来问你:你既然亲眼见到张大侠打伤道空,可敢当面与张大侠对质?”
道一回赶忙过头来对着冲着姚道虚喊道:“大师兄不必听着贼厮贫嘴,快快摆开八卦仙剑阵,拿下此贼再作计较。”姚道虚略一迟疑,身边喘息的褚道清大叫道:“放了此人离去,咱们真一派颜面何存?”姚道虚闻言双目一睁叫道:“众师弟,换剑!摆阵!”
又四个道士从后背抽出长剑,扔给道一等四人,一十六个道人各使了长剑,攻抢方位,张继不能识得阵法,只瞧了个眼花缭乱。一边的陆云汉却叫出了声来:“此阵当真精妙,张兄仔细了!”
谭道净看着着急,高声叫道:“大师兄,你若敢擅自动用此阵,当心我到师尊面前告你的刁状!”姚道虚听闻此言微微一愣,一旁的褚道清破口骂道:“谭师弟,你如此袒护姓张的,莫非是怕了他不成?你如此胆小怕事,也不怕堕了咱们真的威名?”
谭道净回道:“本门阵法何等深奥,凭你们几个狗才只学了些皮毛,就敢自大妄为,若是你们失手,不说是自己学艺未精,旁人只会笑话咱们真教,那才真是堕了咱们的威名!”
张继道:“真教与在下一家实有大恩,在下实在不敢得罪,还望各位道长手下留情撤去阵法。至于诸位所说的伤人一事,在下却也不敢否认。”说到此处,有数人心头怒起遥遥相骂。
张继也不理会,继续说道:“至于在下在何处伤人,缘何动手,倒要请这位道一真人说说明白了。”
言罢脚下一踩,轻飘飘向道一移去,姚道虚见状大喝一声:“变阵迎敌!”众人一虚一实围在八方,脚踏方位转动起来。张继纵入阵中,只见眼前宝剑从四面八方刺来,这才明白,这一十六人使得具是高妙绝伦的御剑之术,他不懂阴阳八卦之变化,自然不敢大意,只仗着一身的武功,闪转腾挪,避让多而还击少,未曾经过几番变化,更加觉得精妙厉害,只瞅准机会,伸手一抓,从后心提了道一,纵身一跃闪处阵外。
姚道虚见状高声喊道:“道一师弟,道空缘何受伤,你若不从实说来,只怕此番叫他打伤,师父也再无力救你了!”道一早就在神女洞见识过张继的厉害,如今我反抗不得,若当真给他打上一拳半脚,轻则落个残废,重则性命不保。张继怒目瞪去,只吓得他一阵发抖,再不敢言语。
姚道虚毕竟见多识广精于事务,瞧出了道一神色慌张口不能言,暗想此事必有蹊跷,若当真恃强逞能,万一不敌,师尊面前可就不好交代了。一番思量后,当下大手一挥喊了声:“众师弟,先且停手!”众道士见张继时才轻轻松松从阵中拿人,分明占了上风,眼下却叫罢手,心下个都不服,只呆在原地不动,阵型却也未曾散去。
谭道净趁机高声道:“大师兄!此中必然有蹊跷,须得你亲自前去请师尊出面,才可问明原委。”姚道虚接着话茬应道:“诸位师弟,我看此事也不能莽撞行事,咱们万一失手伤了人,师尊怪罪下来事小,错害好人事大呀!”
只见他收剑抱拳,躬身对张继言道:“还请张大侠稍等片刻,待我请来师尊,也好问明原委,果真有误会之处,我真上下定然会还张大侠公道!”
陆云汉在一旁冷笑一声,道:“哎呀呀,姚道师不仅剑术了得,想不到这察言观色,就坡下驴的本事也如此高明,佩服!佩服!”
姚道虚用眼角扫了他一言,哼了一声,当下纵身一跃,转眼已到三丈开外。陆云汉见他身法高明,也忍不住心下暗服。
不一会儿功夫,姚道虚使了轻功返回,此去重阳宫已在数十里开外,想不到这姚道虚这么快就走了个来回,张继、陆云汉对他又多了一分钦佩。如此长途奔走,姚道虚脸不红气不喘,其修为可见一斑。
姚道虚走到众道人前面,板着脸冷冷地说了一句:“掌门有命:拿了道一回去!众师弟速速返山,不得迟疑!”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条金黄色的锦绳,扔到地上。
一众道士面露惊色默不作声,褚道清双足顿地,恶狠狠地唉了一声,问道:“大师兄,莫非道一师弟当真犯了门规,掌门师伯教咱们绑他回去吗?”姚道虚摇了摇头,说道:“其中经过缘由,掌门正在审问道空,你们回去便知!”
褚道清气的哇哇直叫,抢上前来,捡起地上的锦绳来,招呼两个道人将道一五花大绑,嘴里骂道:“你个狗才,众师兄弟可教你害惨了!”说完走到张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说道:“我掌门师伯一向是非分明,他老人家竟然说道一犯了门规,那就一定是我们错了,褚某在此代表一众师兄弟,向张大侠赔罪了!”说完就是三个响头,张继始料未及,慌忙扶起。
姚道虚走上前来,向张继抱拳施礼,口中言道:“小道等人愚蠢之极,得罪之处还望张大侠见谅。”说完解下背后长剑,双手一捧躬身递给张继,口中言道:“此剑虽说不上什么绝世神兵,却也是我真历代传下来的,小道佩它也有三十余年了,还忘张大侠收下,算是小道赔罪了!”
张继眼见误会消除,心下松了一口气,哪里还肯接受人家的佩剑?抱拳道:“张某一家早已收了真教大恩,道长如此贵重的东西,在下万万不能要!”言语甚是坚决。
谭道净见状道:“张大哥有所不知,真教门规如此,张大哥若不收下,我大师兄定要被门规处罚了!”武林中人张继缓缓言道:“真教门规如此,足可让天下英雄汗颜了。也罢,张某就权当朋友间的馈赠了,只是在下身无长物,若日后各位有什么差遣之处,张某人定当效劳。”
一番客气之后,姚道虚率了众道士呼啦啦回山去了,谭道净留在最后,又帮着重新驾好马车,又给马脖子上了金疮药好一番仔细检查之后,这才对几人赔礼:“几位勿要见怪!我这位姚师兄一心想接任掌门,但凡有机会能让他在众师兄弟面前立威,便不会轻易放过。褚师兄一向嫉恶如仇,偏偏生性冲动,难免遭人利用。待二位事了,咱们再行约个时间地点,到时再痛饮一番。”
陆云汉闻言称善,张继道:“来年三月三,小弟在闲云庄恭候两位大驾,如何?”谭道净听罢大喜,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陆云汉要过张继手中的宝剑,在马背上把玩再三,不住赞道:“好剑好剑!”张继轻轻催马,道:“武林中人,怎能轻易将自己的佩剑相赠呢,张某确实受之有愧啊!”他话未说,武林中人解下宝剑交给对方,要么是栽跟头认输,要么是相互结交馈赠,可自己与这位姚道长,可还算不上结交,前翻倒是受他恩惠,赠了自己真灵药,看来对方是接连示好,有意攀交,只是不知此人品格就究竟如何?
陆云汉在马背上哈哈一笑,随手丢还宝剑,言道:“这位姚道长眼见得罪了你这样一位人物,如何不向你献宝修好,免得省去日后麻烦?”张继闻言不语,陆云汉又道:“倒是真派的御剑妙术,当真举世无双,修炼者须以高深内功驱动宝剑,修为高者,数丈之外即可飞剑取人首级。”张继知他所言不假,点头称是,又道:“我观真教的八卦仙剑阵,也是了得,玄妙精深,也非等闲。”陆云汉转过头来,盯着张继面上看了一看,继而哈哈大笑,在不言语。
一车一骑,一行人径直向东,驶向河南。入了河南地界,但见流民乞丐,饿殍病弱好不凄惨,一问方知,朝廷大军已在蜀中,杀败做乱的白莲教逆贼,现在正在四处扫荡残敌。只是刀兵一起战火纵横,所过之处殃及无辜,受苦的还是百姓。
几人早就将随身银两一散而空,陆云汉道:“想不到白莲教妖人作乱,累及百姓至此啊!”张继心中愤慨,抽出腰间宝剑,怅然道:“妖孽横行,人间豺虎遍地,竟致阴阳颠倒生灵涂炭,大丈夫鞘中闲剑,岂得酣睡乎?”言罢仰天一啸,催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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