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311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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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311.事后……</p>

太阳升起来了，璀璨金光中，猎猎风起，夹杂着灰白的灰烬。</p>

无人起身，无人言语。</p>

头顶之上，太阳正静默地照耀着世间万物，祂将光芒洒在大地之上，平等而公正。</p>

安格尔泰呼吸着，他感受着自己的四肢，他感受着风中那焦臭的空气，时间被拉地很长，最后，他缓缓地站了起来。</p>

他是第一个起身的怀言者，动力甲吱呀作响。</p>

安格尔泰茫然地环顾四周，他看见苍凉蛮荒的大地，他看见余烬已熄的完美之城，他看见广袤透彻的天空，他看见灰烬，他看见残骸……他看见，他们在这里，这里不存在其他。</p>

他扭头，他看见他们的父亲，一动不动，他看见那两支笔直的矛，那上面的猎犬呲牙怒目，警告着擅自上前的凡人。</p>

安格尔泰开始行走，他走向他们的父亲，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安格尔泰缓慢地拖着自己的脚步，沙土在他的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人们熟睡时棉被发出的轻微摩擦声。</p>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他们如梦初醒。</p>

马卡多瞥了他一眼，哈迪斯怀疑马卡多要损他，但老者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跳起来坐在了长端沙发的另一端。</p>

“珞珈无需再点拨，作为原体，我的子嗣，他自会悔悟。”</p>

这尊雕塑微微地动了动，安格尔泰看出原体的意思，他向前伸手，搀原体起身。</p>

哈迪斯猛地卡住了，然后什么我那是实话，你就说对不对吧，老头子你欺人太甚之类的话语从他嘴中冒出。</p>

事实证明，基利曼用来招待客人的家具还是相当舒适的。</p>

“唔，”</p>

哈迪斯和马卡多扭头目送他的离开。</p>

珞珈的唇颤了颤，他的眼中早已干涸地没有一丝液体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p>

“这个主意，你觉得怎么样，哈迪斯？”</p>

科尔法伦，他曾经的养父，死前的最后几个小时，他一直在呼唤珞珈的名字。</p>

安格尔泰张了张嘴，他注视着奥瑞利安，他的父亲，珞珈神情恍惚，血泪干涸的痕迹自他的脸颊两侧滑落，他就像是一尊活着的雕塑，无思无想。</p>

在大脑皮层发痒的几声嗤嗤响动后，粘连着血肉的长杆被拔出，艾瑞巴斯的尸体缓缓地，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血肉从那里面流出来，伴随着惊人的恶臭。</p>

马卡多一愣，他瞬间明白了哈迪斯的意思，老者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以表同意——下一刻，那股他熟悉又作呕的感觉笼罩在这里了。</p>

哈迪斯张了张嘴，啊？这么随便的吗？</p>

“三，二，一——开始。”</p>

“指尖指到谁，谁就去开导基利曼。”</p>

马卡多深邃的眼望向帝皇，</p>

“我坚持你需要跟他谈谈，他陷入了迷茫，吾主，他在努力将自己从迷茫的泥沼中拔出来——我认为这时有人拉他一把，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轻松。”</p>

马卡多猛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身旁的哈迪斯吓了一跳。</p>

但管他呢，帝皇都坐在这里休息了，他哈迪斯还能做什么？</p>

他看向帝皇，帝皇正端坐着，手捧一杯花纹精美，镀着金边的茶杯，他在品茶，但哈迪斯总感觉他品了半天，那水位也没下降多少。</p>

“尼欧斯，是你。”</p>

哈迪斯无语地擦了擦手，他从脖子中掏出项链，递给帝皇，</p>

“您不能这样，吾主，哈迪斯虽然能言善辩，油嘴滑舌，但现在我们应该谨慎对待他的身份——不光说基利曼能否听进去哈迪斯的劝诫，现在的哈迪斯，哪怕是站在基利曼面前，都需要让他花费时间和脑力去思考消化这件事！”</p>

“我可是一等一的铸造大师，马卡多。”</p>

虽然哈迪斯仍没有习惯了帝皇的语法，但马卡多和帝皇已经习惯了他的了……可能是因为他说的多的缘故吧，帝皇默默地从电线上拆下那根小指骨，然后将它摆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p>

安格尔泰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他突兀地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那个存在曾经停留过的位置，面对着跪者——站在跪下之人的背后，这是一种……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p>

哈迪斯现在脸上的表情可以称的上是悲愤了，他多疑？是个人都会更谨慎一些吧？倒不如说是帝皇太自信了吧？哈迪斯垂下拿着点心的手，开口反驳，</p>

“尼欧斯，你或许太自——”</p>

“我已经选择了我的传声者，那位女士不会令我们失望的，哈迪斯，你太多疑了。”</p>

这让原体的目光终于移向他身边的怀言者了，安格尔泰……原体生涩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他的名字。</p>

最终，安格尔泰走到了队列的最前面，那最后跪着的三个人身后，他看见他厌弃的科尔法伦身下摊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和碎肉，手臂无力地垂在长矛的两侧。</p>

“我提议，下次如果马卡多再骂我，至少要避开我。”</p>

“我倒是觉得哈迪斯很适合……让我们来做个小游戏，哈迪斯，把我的小指骨给我。”</p>

“我认为你足以劝慰他，马卡多。”</p>

哈迪斯露出了“我怎么这么不信”的表情。</p>

哈迪斯从点心盒里捡起一块点心，</p>

“给我物体的形状，质量，平面的摩擦系数，风速——我就能算出我该怎么玩，这是科学，马卡多。”</p>

马卡多的声音重新软化了，</p>

“基利曼本质是极好的，但他有时总想的太多……他是个合格的政客，但现实往往无法容纳太过理性的人……这个世界本就不理性，吾主，您需要再次思考这件事。”</p>

“我亦希望你不再口出惊人，哈迪斯。”</p>

但这种念头转瞬就被安格尔泰驱逐了，他不应对原体不敬，他快走两步，走到珞珈的身侧。</p>

他看向马卡多，马卡多嘴角此刻正露出一抹嘲讽的笑，</p>

帝皇直接抹开马卡多的灵能，他迅速向前探去——</p>

哈迪斯正用两个指头捏着一片马库拉格特产糕点，他嘴里显然还塞着几片，他努力把嘴里的咽下去，然后开口，</p>

“他们拔出来那两柄黑矛了，我们不下去看看吗，或者至少再交待怀言者几句？”</p>

珞珈说。</p>

帝皇的嘴角扯了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他猛地在茶几上放下茶杯，然后起身离开。</p>

荒凉的废墟之上，两具尸体被穿刺着钉在原地，成为永久的标志。</p>

他看了一眼马卡多，马卡多显然无语闭麦了，哈迪斯顿了顿……</p>

帝皇爽快地让了出来，</p>

“二对一，马卡多，你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