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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辜同宽在纽约召开的全球家族会议,辜绍强与顾长治的前后发言,
立刻让现场垄罩在一片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当中。
身为辜家全球企业版图操盘人的辜绍强,一开口就将这次因为石油危机对对家族企业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归咎于情资掌握的不力,不论对在场的任何人来说,这番话都像是在将自己的责任甩锅给负责情资侦搜的顾长治。
而顾长治更是不留情面的直指辜绍强的失职,毕竟他所负责的工作不过是情资侦搜,自认在中东战争与石油危机这个影响着全球政经局势的情资掌控上,虽然说不上巨细靡遗,但是该有的关键信息他可是一点都不曾落下。
尤其他对战争爆发的时机与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更是早已对辜绍强提出明确的警示,至于获得这些情资后的辜绍强,会如何解读这些情资背后的涵义,并且据以拟定接下来的因应策略,那可不是顾长治所能左右。
而如今辜绍强公然在所有人面前将责任推诿给负责提供情资的自己,根本是强行对自己的栽赃嫁祸,早已历经各种风风雨雨的顾长治,怎么可能就这么吃下哑巴亏呢?
“两位,今天这个会议,并不是用来追究谁该承担责任,而是请大家来讨论出一个解决方案,帮助我们的全球企业能够安然度过这次石油危机。
即便真要找个人来承担责任,那也应该是身为辜氏家族族长的我,在座的每位都是经过我的亲自任命,你们所做下的决策也自然等同于我的决策,无论如何,我都该为这件事负起完全的责任。
所以,我在此先对整个家族以及在座的各位致上最高的歉意,请各位原谅我的疏失,才会需要请大家今天齐聚于此来思考如何亡羊补牢。”族长辜同宽尽显风范的对出席会议的所有人说着。
“族长,长治兄,你们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确是说了这次的事件,是因为情资掌握上的问题所致,却并非是在指责任何人该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事实上,若真要追究到底,责任最大的肯定是我。长治兄曾经做为国民政府情治单位的三把手,他的专业与能力自然是无庸置疑,他该提供给我的情资,也确实是既正确又到位。
我之所以会提到真正的问题是肇因于情资的掌控,那全然是因为我个人的疏失所致,是我对情资的判断有所疏失,才会让家族企业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损失。”辜绍强这时突然对自己展开检讨,并坦言这次的损失是来自于自己的疏失。
“绍强,在座的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不论成败荣辱,我们都该一起承担,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来独自受过。
更何况如果真要有个人来扛起责任,那个人也应该是身为族长的我,你们千万不要因此患得患失。”辜同宽担心辜绍强会因为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失言或是业务上的疏失,突然萌生退意而挂冠求去。
姑且不说阵前换降是兵家之大忌,此时除了辜绍强,辜同宽的口袋名单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接下辜绍强的这个位置,因此他必须做好对辜绍强的安抚。
“族长,我对这件事的自我反省,那是完全发自肺腑之言,完全没有任何违心之论或是皮里阳秋。
说实话,在这次爆发的石油危机中,我才深深的感受到一个全新世界秩序的到来,那是在此之前我所不曾自觉到的现实。
各位,还记得许久之前,长治兄曾经对大家警示过美元霸权这回事吗?当时我对长治兄的看法虽然还不至于反对,却还是有点认为那是小題大作,并没有认真当一回事的放在心上。
直到这次的中东战争爆发,我才深刻体会到长治兄当年的真知灼见,的确,美元霸权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影响,肯定远远大于我们所能想象。至少在这个事件之前,我是完全想象不到当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与《关贸总协定》,竟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长治兄,我对自己当年在内心对你的不敬,诚恳的致上我的歉意。”辜绍强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绍强,这也怪我,当年是我没法说清楚原委,才会让现在的大家无所适从。
做为一个情報界老手,自然而然會將任何情资赋予阴谋论或怀疑论,那是我的职业本能,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更多时候,我的判断其实是来自于直觉,而不是有理有据的清晰逻辑。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尽管我早就对美元霸权这件事提出过我的担忧,我还是说不出其中的道理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避免因为这件事而造成的损失。”
顾长治听了辜绍强这一番说法,也忙着马上开口缓颊,毕竟他对辜绍强的那一番反击,原意并非是有心指责于他,而是本能的自我防御而已。
“长治兄,你的专长本来就是情资侦搜,又不是搞财经、搞经济的,自然难以厘清此中关键,你能够直觉的判断出美元霸权可能带来的潜在威胁,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能耐,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本事,辜氏家族今天也不会遭遇到这么严重的损失。
更何况负责家族企业操盘的人是我,该对相关情资做出正确解读与判断的人也该是我,对我来说,你提供的情资越是单纯中立,越是有利于我对真实现况的判断,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疏失。”辜绍强继续说着。
“好了,我们两位大掌柜,大神探,你们俩就不用再这么互相客气下去了,还是赶紧让我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让大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才是正办。”身为辜氏家族人才培育的掌舵者,辜家远房堂亲谷同峻说着。
“是啊,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我们这些人就像是鸭子听雷一般,从头到尾没一句听得懂的。”负责整个辜氏家族财务调度的大掌柜,辜劲俨三子辜同节说着。
“绍强,还是由你来说吧,我可说不出个所以然。”顾长治理所当然地将发言权交给辜绍强。
“那是当然的,祸是让我给闯出来的,当然得由我来对大家做个交代。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向大家告罪,接下来,我得先说一段既冗长又无聊的一段历史,才能将今天的正题给导入,要是大家没耐性听下去,那就…。”辜绍强对与会所有人做着解释。
“行了,绍强!你就直奔主题吧,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只要是正经事,让我们听上三天三夜的佛经、圣经都行,你要是懂阿拉伯文,让我听可兰经也没问题。”负责辜氏家族武装行动的指挥官,辜劲松三子辜同靖没耐性的说着。
“那我就献丑了。话说从头,大家还记得当年长治兄曾经对大家提过的美元霸权,那是为了什么原因吗?
这件事还得追溯到一九三零年代的经济大萧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许多国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市场与产业,争相实施了关税壁垒政策。
简单的说,就是对其他国家的产品出口课以重税,透过增加别人的出口成本,好确保自己国家厂商的竞争力。”
“这是什么烂方法,你会对别人課以重税,难道别人就不会对你课以重税吗?这么一来,到最后谁都捞不到好处!”辜同靖直觉反应的说着。
“没错,各国的关税壁垒政策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让大家生产的产品都卖不出去,而自己国家的市场又无法消化那么多剩余的产能,再加上他们需要从其他国家进口的产品又进不来,于是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终于引发了当年的经济大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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