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未至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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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坐回床上，当他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用力抠着那么黑夜圣徽的边缘，疼痛像牧羊犬般驱赶着困意，克莱恩用力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平静下来。

艾丝特的言行几乎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测，她的精神状况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那句回去看看，不只是在劝我维持人际，而是因为她有些惆怅。即使艾丝特回廷根看了看，也根本没有人还认识她，她明明心里知道这样的结果，那还回去做什么呢……

克莱恩重重吐出一口气，他没有带着那枚黑夜圣徽睡下，反而找出一个铁盒，在把徽章放进去后，还构建了灵性之墙，给了它对待阿兹克先生铜哨时的同等待遇。

能直接联系黑夜女神的东西，怕不是会一直招来女神的注视，他不像艾丝特那样仗着有卓娅位格的保护，可以不在乎女神隐秘的关注。

克莱恩前两天还在夜闯查尼斯门，现在当然不敢随意把黑夜圣徽带在身上，他心虚得很。

再一次躺在床上，克莱恩却很久没能入睡，一直迷迷糊糊地思考着夜间的谈话，与伦纳德的会面，还有艾丝特跟他说的那些——班森，梅丽莎，他们现在似乎也在贝克兰德，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班森当上了鲁恩的“公务员”，希望他的发际线不会秃得更快，梅丽莎那么聪明又坚强，她在大学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能学习她最感兴趣的机械……

克莱恩·莫雷蒂有过去，还有亲人，还可以被拉在孤独的悬崖边，跟她不一样，你是想告诉我这一点吗？

但我们明明都一样，黎星，周明瑞，异世界，回去，回不去……

“魔术师”顿时兴致高昂，但是就在她开口讲述之前，桌尾的“世界”却先一步举起手。

“故”与“乡”。

云雀敏捷地蹦了两下，恰到好处地避开他伸出的手，年轻人有些不甘心，结果跟着云雀在瞭望台上跑了好几圈，这才放弃抓住它的想法。

“愚者”对中文的熟悉程度与解读方式，并不像是一个学习外语的人，祂用的方法是剖析词义，而中文词组构成的复杂性跟鲁恩语固定的词语不同，对词组的掌握需要更宽泛的积累。

她很沉迷于这样不受拘束的飞行，在安静注视这座城市的时候，短暂地放空了自己。

“魔术师”描述了最近做了一个有关宝藏的梦，然后她展示出梦境中的那个符号，由“命运”和“隐匿”结合而成。

艾丝特下意识望向旁边的“世界”，这种被注意到的情况，还是得由本人来解释。

云雀飞翔在贝克兰德的上空，俯瞰着那些蚁穴般的楼房和织网般的街道，今天的风有点大，但这只会让艾丝特拔高时更轻松。

然后在“愚者”的许可下，“隐者”的手指在空气中勾勒过，留下一道闪闪发光的字迹。

那个脸上长满雀斑的年轻水手，正靠在瞭望台的围栏上偷懒，没想到会突然见到这么一出表演。

“正义”依然是那么欢欣且积极，她简单环顾了在场成员，然后率先起身向着长桌首端行礼。虽然模糊，但透过红色的光芒，也能让人隐约看到她露出的甜美微笑：

新的周一，下午三点。

克莱恩望着天花板，苦笑了一下，从床上坐起身。

我们会遇到祂，甚至克莱恩也成为眷者，是因为对“故乡”的眷恋？

“魔术师”紧紧闭上了嘴，在胡思乱想间，她一度怀疑“世界”是不是打算直接清除掉道恩·唐泰斯。

“愚者”的声音很温和：“它们合在一起的意思是，家乡，心灵与精神的归宿。”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和我的同伴共用的身份，我偶尔会伪装成他。”

交易环节一切顺利，直到“正义”忽然提出请求，想拜托人调查下道恩·唐泰斯这位富商的真实情况。

艾丝特则一直眺望着远方，这让云雀看上去比那个年轻人还尽职尽责。

难得的，他竟然做了一段旧日都市里的梦，只模糊记得从床头柜上找眼镜的时候，把不断响起闹铃的手机，给碰到了地上。

把黑夜圣徽交给克莱恩，只是艾丝特的临时起意，“愚者”的眷者始终更偏向“世界”而不是“恋人”，至少在艾丝特眼中，这是一个让“愚者”与黑夜女神交涉的契机。

云雀一路东南飞，扇动着翅膀飞出北区，在穿过烟囱林立的东区后，艾丝特沿着塔索克河岸继续飞行，随便跟上一艘顺流而下的货船。

年轻的水手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只好又回到他无聊的任务中去，只是偶尔分心时看几眼那只云雀。

说不定，卓娅从一开始就是“愚者”派到女神身边的？所以祂才在很古老的年代就落进现实世界，在梦里跟女神和达日博格都有了联系……

然后云雀如一道梭子般，骤然坠落降低高度，在靠近瞭望台最顶端的时候，又轻巧地旋身舒展双翼，然后落在了那个发呆的水手旁边。

艾丝特也不太在乎去哪，虽然去哪都可以，她却只感到茫然。

六月温暖的海风吹拂着云雀的羽毛，纤细的爪子紧紧扣在围栏上，安静地待到那年轻的水手换班，云雀用力蹬在围栏边缘，又一次飞向天空。

他“嘿嘿”地坏笑起来，伸手想抓住这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鸟。

交易环节还在继续，直到进入交流环节。

他虽然已经返回了因蒂斯，但是一直拖延着没有返回特里尔，直到前两天收到“密修会”内部的消息，他听说那个不死的老家伙忽然完全恢复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