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回不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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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木色的忏悔室在克莱恩身后消失，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四周不断浮动的灰雾，重新走向厅堂中心的青铜长桌。

他走过一张张属于塔罗会成员的高背椅，最终坐到“神灵”的位置之上。

克莱恩沉思片刻，重新整理好心情。

光球又飘到了他的面前，克莱恩轻轻点了点它的外壳：“新的目标……”

他心里关于“黎星”的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也就是说还存在不同的可能性。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穿越”，这里的灰雾又跟所有人的“穿越”有什么联系，克莱恩知道，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他现在只能接近那扇大门，却不能触碰或者彻底踏入它，即使只是观察都会让克莱恩感到灵体不稳定，这很有可能跟他的序列也有关。

继续寻求更强大的非凡力量，去现实搜集与此相关的线索，这都是他眼下可以做的事情。

一步一步来吧。

短期的目标，就放在贝克兰德大雾霾背后的真相上，也得找找艾丝特离开的线索……

虽然身旁也有一把安乐椅，但他却一直难以安稳落座，只能重复着坐下又起身的过程，偶尔在房间里徘徊几步，又停在能看到窗外景色的地方。

戴莉从来没在邓恩面前流过眼泪，但现在她实在忍不住了，她生怕下一秒，邓恩的身影就会变得虚幻，另一场梦境就会醒过来，然后她会发现自己的手上空无一物——没有婚礼，也没有新郎，没有他们对着女神许下誓言的那天。

他很震惊地得知，圣堂将克莱恩·莫雷蒂的事情列为最高保密的级别，并且让所有位于现场的知情人，不要把这件事外传，就当那个年轻的值夜者，一直都躺在坟墓里。

戴莉将脸埋在邓恩的肩膀上，摊开纤白的手指，她的手贴在邓恩的手腕上，然后一下又一下，用食指轻轻点着邓恩的掌心，仿佛在点数自己的心跳声：“没什么，我不渴。”

这样带着忧郁的神态，加上原本就英俊的样貌，反而让伦纳德更有“诗人”的气质了。

只是窗外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伦纳德的卧室正对着一片灰扑扑的墙壁，隔壁那栋房屋建得太近了，他这间客房的观景角度可不怎么好。

戴莉皱紧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好像是……‘女神之眼’阁下。”

戴莉红着眼睛，心虚地“嗯”了一声。

“你在这里。”戴莉哽咽的声音难以压抑，从她牙关间不断溢出。

能用来与女神做交易，可能就是“苍白骨钉”在克莱恩手上最大的用途。

他皱着眉头盯了信纸很久，也没有拆开它再看一眼，毕竟他早就记住了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

黑发的青年双手插在口袋里，忧心忡忡地站在窗边，不过绿眼睛的视线却没有聚焦，显得十分茫然。

不过这件东西对克莱恩来说用处不大，他已经有了“丧钟”和“蠕动的饥饿”，这把骨剑汲取灵体的效果，都得与目标进行接触。

理所当然，失去主意识的光球没有给出回答。

戴莉从半睡半醒的状态里回过神，她睁开眼睛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事，”克莱恩哑着声音说，他将云雀托到手上，随意地放在肩头，然后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至少现在没什么事了。”

戴莉靠在邓恩的肩头，两人坐在这间小客房的沙发上，依偎在一块儿。戴莉一直昏昏沉沉的，邓恩握紧她冰冷的手，轻轻将头抵在戴莉的黑发边，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邓恩扶起她的脸：“这一次是我差点失去你，所以我们扯平了，不用再提这件事，好吗？”

他从沙发里睁开眼，看到正蹲坐在自己膝盖上的云雀，诺恩斯惶惶地抬起头，鸣叫了一声。

戴莉点点头：“我在后怕，因为自己那一刻的冲动……”

——

他温柔地注视着眼前发颤的人，始终没有松开手，戴莉的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

邓恩的话里有那么一丝责备的口吻。

“你听上去不是很好。”邓恩很直白地说道，他缓缓握紧戴莉的手指，阻止了她无意义的小动作，然后两人的手才握在一块儿。

这样的态度，让伦纳德意识到圣堂很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格尔曼·斯帕罗与克莱恩·莫雷蒂间的关系，女神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切。

数分钟前，东拜朗，某处旅馆。

戴莉没有戳穿他狡猾回避话题的想法，而是又一次轻声叹气，过了几秒，她红着眼睛从邓恩的怀抱中抬起头：“我做了个噩梦。”

在他喝水的时候，诺恩斯很不老实地动弹着，抓了两下他的头发，像是在确认克莱恩的情况似的。

忽然间，戴莉回过头去，下一秒，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