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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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谣以为自己昏迷了很久，但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

很快她便转醒过来，不知是自己的适应能力较强，还是药物的作用。她更相信是后者。

她身上的束缚此刻被解除了，整个人软趴趴地半坐在地上。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身体的情况。但随即发现，自己竟无法内视。

这说明自己的修为至少跌落至炼气三层以下，真实的情况可能更糟。

炼气十二层，三层一小劫。前九层对应人体九窍，三层孕灵，三层炼体，三层修神，最后融会贯通，洗髓易经，无瑕圆满，修成灵台，始成筑基。

前三层修的是“三田”，也就是人体上中下三处丹田，乃是修士的根本，用以内储天地灵气。三层修成，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目可内视，入微知著。

楚谣只能略微感受一下体内的情况。头脑有些沉重，识海模糊混沌，也不知自己最后那一搏成没成功。丹田内空空荡荡，无一丝灵力迹象可循。

三百年修行，毁于一旦。

楚谣沉默，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渗进骨子里。

“清醒了?看看能不能动。”白褂男子开口问道。

“你们抓修士过来，又毁掉修为，到底要干什么？”

“修、为”男子皱眉嘀咕着这个古老的词汇“哦，你是说你们体内储备的灵能吧。这你可冤枉我了。你的，呃，修为，并没有毁掉，而是换了一种形式依旧存放在你的身体里而已。”

许是看楚谣长得好看，他便多说了几句，换个人他都懒得理会。

“换了一种形式？”

“对啊。只是消除你们的威胁而已……你别那样盯着我，我也只是个打工人，这些规矩都是上面的人定的。在抹除你们超人能力的同时保留了年龄增长缓慢的‘种族特色’。所以说，你现在依旧能活个一千岁，没什么可担心的。”

“上面的人？就是你的头领吗？”男子话中的“种族”字眼令楚谣有些略微的不适。

“这可不兴讲喽。头顶上有监控的，我可不想丢了饭碗。好了，你看看你能不能动，能动我就把你运走了。”

楚谣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两圈，感觉还好，点了点头。

“你叫我长生种，那你们又是什么？”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天人。”

男子微笑着按了一个按钮，又是一束熟悉的金光笼罩了楚谣。

——

视野瞬间开阔，入眼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碎石荒原。

苍白的阴云在天边蔓延，落在远方缓矮的山峦之间。黯淡的阳光透着冷意，把光秃秃的大地照出一片死寂的颜色。

乱石堆积的土地上被开辟出一条条宽敞的道路。现在，那些道路上到处都是人，显得很热闹，但又井然有序。

金光闪过后，楚谣发现自己被“分配”到了一堆身穿囚服的人后面。这样的人堆有好几处，大家都是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外围则是副武装的“天人”在严加看守，指挥着人群走向不同的地方。楚谣看到有些天人的手里端着如同暗器一般的东西，她猜测那是一种武器。

她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在另一队人群里，有一个掉在后方的人试图逃跑，在被这群天人发现后，手里的武器一立，随着砰砰的响声，逃跑的人应声倒地，鲜血浸透了衣服，引起附近囚奴的恐慌惊叫。

楚歌欣喜地望见白师姐就在自己队伍前面的不远处。趁着骚乱，她蹑手蹑脚地蹦了过去，没人发现。

“师姐！”楚谣压低嗓子喊了一句，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把苦闷都压在了心底。

白月见回过头来。她的脸色有些惨白，但看到自己的小师妹时，还是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陈师兄呢？”

“我也没见，许是在别处。”白月见摇了摇头“你的修为也……”

“没事，大不了再来三百年，谁原来还不是个凡人了。”楚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是可惜了我的洞府，我的小灵，我那还没开花的桃树……”

楚谣越说越难过，垮起了一张小猫批脸。

白月见宠溺地揉了揉师妹的头，后者开心地挽住师姐的胳膊。

这边美女贴贴，那边骚动又起。一位看似领头的天人把手中的武器朝天鸣响，警示众人：

“肃静——！”

此人一脸的大胡子，目露凶光，就差把“狠”字写在脸上。见人群变得安静下来，才继续开口说道：

“老子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是异族、还是牢犯，到了灵源星，就得乖乖听从我们亚里公司的安排！”

“师姐，亚里公司是个什么玩意。”

白月见一脸关爱傻子的表情，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