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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园林,一池。
春雨绵绵,丛心坐在桃木屋下的青藤秋千上,手中捧着那朵南岛送给她的,快要枯萎的桃花,似乎有些哀伤。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脚步声,丛心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男子淋在春雨里,正往一池这边走来。
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比丛刃还要年轻些,一袭宽大白袍,带着一个古冠,腰间悬着一块青色的玉佩,上面有着悬薜二字。
“咦!”丛心收起了那些小情绪,有些惊异的看着男人,“你今日来剑宗做什么?”
男人似乎有些恼意,走得很快很急,看着小道尽头的丛心,勉强笑了笑,说道:“找丛刃有些事。”
“哦。”丛心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指了指一池入口说道,“他就在里面睡懒觉,你直接去就行。”
男人点了点头,径直走入了一池中。
丛心把桃花放到了肩头,捂住了耳朵。
“丛刃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男人的声音从一池中传出来。
丛心捂着耳朵坐在秋千上悠闲地晃悠着。
那朵快要枯萎的桃花却是慢慢地重新绽放开来。
丛刃从睡梦里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桃树下怒视着自己的男人,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坐了起来,说道:“卿兄何事如此动怒?”
原来那人便是悬薜院院长卿相。
卿相见丛刃还有脸这样问,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抄起桃树下的那柄剑,丢给丛刃,怒气冲冲地说道:“何事?丛刃你睡你的懒觉就算了,把那个伞下的人往我悬薜院引,这种缺德事你也干得出?来来来,今日你我只有一个能从这一池走出去。”
丛刃接住剑,淡定的丢在一旁,心平气和地劝解道:“卿兄你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这样粗鲁呢?”
说着从身后摸出了一壶酒,说道:“昨日有弟子外出打牌,赢了一壶好酒,不妨喝喝酒消消气,坐下来有话好说嘛。”
卿相没好气地夺过酒壶,两口喝尽,怒气似乎消了一些,把酒壶举起来看了两眼,往树底下一丢,向着丛刃伸出手,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么点?”
丛刃微微笑着,说道:“那不至于。”
言罢,看向一池外木屋下的丛心,说道:“酒呢?”
丛心哼了一声,回到树上木屋里,而后抱了一个比她人还大的大酒坛子,举在头顶,吭哧吭哧地跑过来,丢在了桃树下。
然后碎碎念着离开了一池。
“哼,一个个都懒,专门使唤我。”
丛刃看着丛心的背影,笑着说道:“改天让他们帮你多买点好吃的。”
“哼。”丛心的哼声小了一些。
丛刃这才看回坐在酒坛前的卿相,抬手摘了两片桃花卷做酒杯,盛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卿相,说道:“卿兄,请。”
卿相接过酒杯,一口饮下,又是一杯递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卿相坐在桥头,搭着丛刃的肩膀说道:“丛刃嗝你他妈这事做得不厚道。”
丛刃捧着最开始那杯酒,笑眯眯地说道:“是的,是的,来,卿兄你我再饮一杯。”
“好!”
又半个时辰后。
卿相握着桃花杯趴在护栏上,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丛刃你小子不怀好意?”
丛刃坐在桥头,浅抿着酒水,轻声笑道:“卿兄这是哪里话,你我相交千年,亲如手足,你还不了解我吗?”
卿相蓦地站了起来,拍栏说道:“说的是,你我之间,何须多言,丛兄跟我心连心,我怎能对丛兄动脑筋,我自罚一杯。”
屯屯屯。
再半个时辰后。
卿相倒在桥头,手中还握着那只酒杯,拉住丛刃的衣角,含糊地说道:“我来这里做什么来了?”
丛刃掰开卿相的手,把那只快被捏碎的桃花酒杯抠了出来放在一旁,轻声笑着说道:“卿兄想来是有事来拜托小弟。”
卿相眯眼看着天空许久,一拍脑袋,说道:“对,我想起来了。”
丛刃笑眯眯地看着卿相,问道:“是什么事?”
卿相撑着桥面坐了起来,趴在护栏上说道:“有人偷了悬薜院的东西。”
丛刃正色问道:“什么东西?”
“青师的尸骨。”卿相看向丛刃,缓缓说道。“一年前失窃的,悬薜院总院追查了这么久,依旧毫无头绪。”
丛刃皱眉说道:“你想让我帮忙?”
“人间会洄流之术的大巫已经找不到了,你兼修佛法,通晓因果,或许能够帮忙查一查。”
丛刃听闻此话,看向一旁的那柄剑,剑镡之上方寸二字散发着幽幽剑意,轻声说道:“你知道我的剑如果消失在人间剑宗,会对人间造成什么影响吗?”
卿相沉默少许,说道:“倘若问心无愧,又何必惧怕你的剑?”
丛刃摇了摇头,说道:“人间剑宗从不过问谁问心有愧无愧,我们只看人间大势是否平稳。”
卿相看着桥下流水,将腰间那块悬薜玉握在手里不住地抚摸着。
“我需要第二柄,不为世人所知的好剑。”
丛刃缓缓说了这样一个要求。
“哪里有?”
“南柯镇,有个东海来的铁匠,他是天下最好的铁匠。”
卿相醉意迷离地琢磨着丛刃的这句,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歪头想了好久,终于想了起来。
“好你个丛刃,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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