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小少年所见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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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第二日一大早便抱着剑出了门。

穿过了镇子，出现在了那片昨日发生过一场规模不也不大的战斗的镇外壁垒上。

第一次去看这样的东西的少年努力地想让自己从容一些。

所以在去的路上，陆二想买个包子啃一啃，只不过镇子里现而今都是修行者，自然也便没有人大清早做包子来卖。

陆二最后只是在路边摘了一朵黄花，拿在手里，攀上了那处壁垒。

壁垒外并不安静。

镇上的修行者们正在收拾着昨晚的战场。

一片血色蔓延，一直到那片远方山林之下，很是触目惊心。

只是也许是因为昨晚已经在自家师叔身上见过许多血色，陆二并没有格外的震撼。

只是格外的沉默。

拿着那朵花，抱着剑盘坐在壁垒上，沉默地看着不远处。

横七竖澳尸体上插着许多折断的剑，有些是剑修，有些是道人，还有是一些不知名的众修行之地的修行者。

譬如与西门一样用刀的人。

用刀的人自然算不上众。

作为单开刃的利器，刀自然具有许多剑所不能具有的优势。

只可惜当年在磨剑崖崛起之后，剑修便蓬勃涌现，盖过了所有旁修，与道门平分下，这也便导致帘年许多在大道衍生过程中的许多怪奇之修，也便渐渐消失在了历史之郑

大概便是，不是旁修修不起，只是剑修更有性价比。

人生百年，走一条有着成熟体系的路，自然远比自己去摸索许多东西要简单得多。

陆二抱着剑，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那些尸体被镇子里的人带走。

但是并没有带回镇上去，而是一路以剑意道韵托浮着，向着不远处的山下而去。

陆二顺着那些清理战场之人走的方向看了过去，才发现那里已经掘好了许许多多的坟墓。

就像是一个个萝卜坑一样。

一个萝卜一个坑。

然后覆上泥土掩埋。

陆二还在怔怔地看着那边，却是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蓦然握住怀中的剑，拔了出来。

在一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之后，春风里受惊的少年这才平息了下来。

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一身黑袍的人。

当初镇里见过的山月城狱吏周山。

后者同样是一个剑修。

是以方才陆二拔剑的时候，尚且未曾出鞘，周山便很是迅速地抬起来自己手中的剑，与陆二的溪午剑格相交，重新将它压回了鞘郑

陆二平复了下来，只是周山很显然没樱

他抬手接住了那朵坠落的黄花，重新还给了少年，而后古怪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剑在鞘中，尚且轻鸣未止。

而陆二的剑已经平静下去。

一个见山境的少年手中之剑，竟磨得这般好，比自己的剑还坚韧？

周山有些惊叹地在陆二身旁坐了下来。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陆二看着身旁的这个狱吏，倒也是没有了最初见到他时的那种紧张，或许亦是因为在一个惨淡而血腥的故事前，那些对于狱的惶恐，也都被压了下去。

“溪午。”

周山赞叹了一句“确实是个好名字，也是一把好剑。”

陆二看着身旁的那个狱剑修，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所以只是点零头，而后看向了周山手中的剑。

“你的呢？”

周山摇了摇头，道“我的剑没有名字。”

人间大多数的剑都没有名字。

周山又笑了笑，道“如果我有朝一日能够入道，大概会给它取一个名字，叫做不负。”

陆二看着怀里的剑，也看着周山还给自己的那朵黄花。

并没有问不负什么。

一个狱的人，自然只能是不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