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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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停当，牤子、高老头和李刚三人准备后天行动，一边入山打猎，一边向科尔沁草原进发。</p>

夜深了，牤子和小梅起身告辞，外面刮起了冷风，天上弯月如钩，闪烁着点点星光。</p>

天黑看不清路面，小梅陪着醉意熏熏的牤子，推着自行车一路向西步行回家。</p>

牤子还在兴奋之中，一路上，他和小梅的话语不断。</p>

酒后吐真言，牤子对小梅袒露心声，说道：“小梅，要是咱俩这辈子天天能这样该有多好？可是，怎么可能呢，你将来和我在一起肯定要受苦遭罪的，我一往这上想就觉得太委屈你了，其实，咱俩根本就不合适，我是啥人？一个土豹子，除了有一身力气，要啥啥没有。”</p>

小梅道：“牤子哥，说这些干啥，你怎么要啥啥没有？有你就够了，我又不是金枝玉叶千金大小姐，咱俩怎么就不合适了？”</p>

“我配不上你，我自己半斤八两我最清楚，我家里啥情况我也最清楚，你本来可以过上好日子的，可是我家穷得叮当响，你嫁到我家，能得到什么好处？只能跟我遭罪，一想到这些，我就怕谁再提起咱俩的事，小梅，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你不该跟我过苦日子。”</p>

牤子很伤感，说到此处，真情流露，竟然抹起了眼泪。</p>

“牤子哥，你别这样，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不觉得受委屈，我相信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你，以后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p>

小梅知道牤子喝多了，理解牤子的内心苦楚，牤子越是这样说，她反而越觉得他实在、可靠、厚诚，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p>

“困难是难不倒我，可是不知道啥时候能熬出头，就是觉得亏欠你太多，对不住你，你不该是这样的。”</p>

“牤子哥，我不许你再这样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p>

“你不理我才好呢，我巴不得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反而好受些。”</p>

“我不让你好受，我要让你天天难受，一直都亏欠我，亏欠我一辈子。”</p>

小梅说着，紧紧挽着牤子的臂膀，头靠在牤子的肩上，此时的小梅感到无比幸福。</p>

风在飒飒地吹，像一个嫉妒的妖婆在疯狂地发泄，自行车链轮不停地发出轻微的声音，仿佛在数着牤子和小梅一路同行的脚步。</p>

从东山到幸福屯的路途不算远，但是牤子和小梅相互依偎着走得很慢，巴不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p>

无奈，前面就是小梅的家，两人站在小梅的家门口依依不舍。</p>

“小梅，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没喝多，没事。”</p>

“那你走路小心些。”</p>

“知道了。”</p>

牤子说完，目送着小梅走进院子，他又在小梅家门口站了许久才往生产队大院走去。</p>

这一夜，牤子因为喝了酒睡得踏实，而小梅却一夜辗转反侧。</p>

且说，第二日，小梅从家里拿来十元钱给牤子，牤子按照高老头的吩咐，到供销社购置了腿绷和火药、枪砂引信扣炮和纸炮，到生产大队开了两张介绍信，一张为买奶牛，一张为旅途方便。</p>

生产队从积累中拿出五百元钱，都是面值十元五元的人民币，小梅妈帮忙子缝进了羊皮袄里。</p>

三副羊皮手套做好了，小梅妈摊了厚厚一摞煎饼，作为一路上的食物，小梅把小水壶灌上了红糖水，也让牤子带上。</p>

这天清晨，牤子、高老头和李刚全副武装，穿上了绵乌拉鞋，打上腿绷，套上羊皮袄，戴上狗皮帽子，棉手套反系在后腰上。</p>

牤子背着猎枪，挎着子弹，带着食物和盐；高老头扛着枪，带足了弹药，还装了满满一壶酒；李刚背着三张狍子皮和一把大砍刀。</p>

王奎队长和不少社员群众赶来送行，千叮咛万嘱咐，这场面就像送壮士出征一样。</p>

四姑娘也来了，她拿来了水葫芦，本想让牤子带上，看到小梅已经为牤子准备好了小水壶，只好作罢。</p>

牤子去为生产队买奶牛，父亲大倔子反对，认为他瞎折腾，但反对无效，牤子现在是生产队副队长，父亲拿他没办法。</p>

这工夫牤子的家人只有大憨不听父亲劝阻出来送行，李桂香已被大倔子喝住没让出屋。</p>

鸡鸣三遍，牤子一行三人准备就绪，整装出发。</p>

从幸福屯出发，不走大路，跟着太阳的脚步，一路西行，就可以走到科尔沁草原。</p>

高老头带领的路线是不走大路，穿山过河，只走小路。高老头说，这样可以减少三分之一路程。</p>

太阳已经升起三丈高，走过一个村庄，前面是一个山沟，山沟里是柳毛甸子。</p>

突然，从柳毛甸子里传来两声野鸡公哑嗓的叫声，高老头听见这叫声格外兴奋。</p>

“走，看看去。”</p>

高老头说着，吩咐李刚绕到对面赶山，他和牤子在正面搜索。李刚没见打过猎，没明白高老头的意图，高老头告诉他把野鸡哄起到这边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