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牤子摊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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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有林场护林员到幸福屯生产队社歇脚取暖，正好遇见牤子，牤子一见，原来是老熟人，张广和和高强。</p>

今年春天，正是这两位护林员提供刨树坑栽松树换木头的信息，后来牤子才弄到了盖房的木头。</p>

既是熟人又是恩人，牤子没让两位护林员歇完脚就走，他特意到奶牛场用自己一天的工分换来满满一壶牛奶，又找百秋要了几斤鱼，回到生产队社屋，立刻让老顽童炖上，请两位恩兄饱餐一顿。</p>

吃饭闲聊中，听说牤子有猎枪会打猎，两名护林员告诉牤子，他们在山中发现了野猪和狍子的踪迹，牤子一听振奋不已。</p>

第二日一早，牤子回家全副武装，扛起猎枪，直奔东山，找高老头一起上山打猎。</p>

高老头听说山里发现猎物，更是摩拳擦掌，一刻也不耽误，备好弹药，扛起猎枪，立即出发。</p>

按照两位护林员说的位置，牤子和高老头穿着牛皮靰鞡，扎着腿绷，披着羊皮袄，戴着狗皮帽，背着猎枪，在山林里踏雪追踪。</p>

一天下来，只见猎物蹄印，却不见猎物的踪影，但也收获两只野鸡和四只沙半鸡。</p>

天已经黑了，山林距离村庄很远，好在皓月当空，反射光照在皑皑的雪地上，并不显得黑暗，倒有一种空灵天际的感觉。</p>

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寻找，牤子年轻力壮无所谓，他担心高老头身体吃不消。</p>

高老头虽然人老心却不服老，不达目的不罢休，毅然决然要继续寻找猎物，哪怕是连续三天三夜。</p>

一老一少，两人渴了吃雪，饿了就找一块空地，牤子带着火柴，为避免发生火灾，四周抟雪围筑，弄成一个大雪窝子，架起干柴烧烤沙半鸡，既能取暖又可充饥。</p>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牤子和高老头笼起的篝火竟然招来了猎物。</p>

牤子偶然起身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猎物，正在窥视着他们。</p>

“姥爷，你看那是什么？”牤子指着那个猎物道。</p>

“狍子，好大一只傻狍子。”高老头来了兴致，立刻抓枪，“这个位置正好，你瞄准它的脑袋，我瞄准它的后腿，我一吭声，你就勾火。”</p>

牤子和高老头就地做好准备，在距离猎物大约二十米远处，一起扣动扳机。</p>

“砰！”</p>

“砰！”</p>

几乎同时两声枪响，只见那只猎物应声倒地，勉强爬起来，也没有跑出去多远，就又栽倒在雪地里。</p>

牤子上前，高老头随后，走近一看，打到的猎物却不是狍子，而是一只母马鹿。</p>

收获不小，牤子将母鹿扛到篝火旁，高老头就地将马鹿开膛破肚，用雪清洗肠胃，把膛里的鹿心血灌进肠胃里系好，塞到马鹿的肚子里，有用的东西全部带上，牤子扛着猎物，凯旋而归。</p>

高老头用猎枪挑着野鸡，牤子扛着马鹿出了山林，下了南山。</p>

太阳已经升起三丈高，前面就是幸福屯。</p>

远望幸福屯，一间间茅草房披着银装，炊烟袅袅，在阳光照耀下，别有一番安静祥和景致。</p>

牤子和高老头满载猎物，走在雪地上，嘴里吐着白雾，胡子、眉毛和狗皮帽上都沾满了冰霜。</p>

穿过生产队社，再往前就是幸福的石拱桥和小河。</p>

虽然是天寒地冻的隆冬季节，孩童们却不甘寂寞。</p>

山坡上放雪爬犁，院子踢毽子，场院、猪圈里夹麻雀，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河冰上玩冰爬、单腿驴、打冰嘎和滑哧溜，可玩的不胜枚举。</p>

牤子和高老头走近屯前，一群孩童正在河冰上连滚带爬地玩得不亦乐乎。</p>

有孩子眼尖，看见牤子和高老头扛着枪和猎物，呼喊着围拢上来，众星捧月般尾随到屯里，奔走相告。</p>

打猎是高老头的乐趣，猎物对他并不重要，他让牤子把马鹿扛回家，自己没有在幸福屯驻足停留，挑着两只野鸡回了东山。</p>

牤子把马鹿扛回家，大倔子和李桂香见到猎物心里乐开了花。</p>

社员群众听说了，都赶来围观，询问牤子打猎的精彩过程，牤子一五一十描述回答，满足社员群众的好奇心。</p>

马鹿放在屋里的柴草上，缓冻以后，大倔子和牤子一起动手将马鹿扒皮，大卸八块，放到外面的冰窖里，用雪覆盖，用水浇筑，只待春节美食。</p>

收拾好马鹿的头蹄下水，李桂香烩了一锅酸菜，邻居、孩童见者有份，就着窝头和苞米面大饼子美滋滋分享起美味。</p>

这次进山打猎，牤子和高老头见到了野猪的脚印，却没有看到野猪的踪影，他俩都不死心，休整两日，牤子特意带上牧羊犬战狼，和高老头再次进山。</p>

两天后，一头足有一百五十斤的公野猪，终于没有逃脱掉牤子和高老头锲而不舍的追踪。牧羊犬战狼在寻找野猪中立了大功。</p>

一只野鹿，一头野猪，打到这样的猎物，消息不胫而走，有这样的收获，让屯里屯外的人羡慕不已，可是狼多肉少，也只有亲戚和邻居能得到分享，旁人也只能眼热眼馋。</p>

快过大年了，每年这时候各个生产队都有上缴生猪任务，包括生产队集体饲养的生猪和社员家里养的生猪。</p>

生猪是社员群众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和指望，每市斤生猪按两毛五分钱收购，每头生猪必须养到一百七十市斤以上。上缴一头生猪，社员家里能得到五六十元的收入，这几乎是普通社员家一年的开销。</p>

牤子今年家养了两头肥猪，本来准备上缴一头，留一头过年宰杀，有了牤子打回的野猪和马鹿，准备宰杀的肥猪不用宰了，全都上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