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好人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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牤子准备在幸福大队各生产队实施抗击旱情缓解饥荒计划，向鹿山人民公社党委和鹿山人民公社汇报后，得到了公社党委韩书记的支持和高主任的原则同意。</p>

牤子和小梅办好了领养小百家及落户手续，两人一起回到了幸福屯。</p>

第二日，牤子召集各生产队队长开会，要落实套种萝卜和白菜以及购买山羊计划。</p>

生产大队刘支书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席会议。</p>

会上，牤子向各位生产队长详细说明自己的意图，套种萝卜和白菜绝不是要毁掉庄稼，而是为了充分利用收获无望的大田地。</p>

收获的萝卜和白菜数量可观，既可以分给社员群众，好萝卜和白菜可以卖给供销社，不好的可以喂羊和做鸡鸭鹅饲料。</p>

用各生产队的积累款购买山羊相比购买奶牛容易，成本低风险小，饲养简单，每个生产队饲养十到二十只山羊，饲料不是问题，容易解决。秋收前可以放养，秋后的豆秸和白菜和萝卜缨都可以做饲料。</p>

牤子以为，各生产队队长会全力支持这个计划，万万没想到却遇到了极大的阻力。</p>

生产二队和生产三队队长明确表示反对套种萝卜和白菜。</p>

生产三队队长刘忠厚是刘忠诚的弟弟，也就是刘红的父亲。</p>

估计是有刘忠诚授意，他在会上煽动道：“从古到今庄稼地就该种庄稼，咱们农民靠天吃饭，庄稼地不打粮是天灾，套种萝卜和白菜，最终势必要除掉庄稼，就算除掉的庄稼结不了果实，庄稼除掉了，秋后怎么认定灾情？怎么减免缴纳公粮任务？怎么和向国家申请返销粮？擅自毁掉庄稼，上级追究下来，弄不好是要蹲大狱的，谁能负起这个责任？”</p>

有人附和道：“是啊，这可不是小事，冒这么大风险，萝卜和白菜也当不了饭吃，能解决啥问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牤子道：“这件事已经请示了公社领导，公社韩书记支持这件事，高主任也同意了，只是暂时不让毁苗。”</p>

刘忠厚说：“公社既然同意，拿红头文件来我们就照办，没有上级文件，到时候出事了谁负责？”</p>

生产队长纷纷要公社的批复文件，牤子拿不出来，公社领导的口头意见在各位生产队长面前没有说服力。</p>

生产二队队长刘忠实道：“山羊不产羊毛，养那么多山羊，暂时看社员有奶喝，事不过三，不可能总是闹灾荒，一旦丰收粮食够吃了，膻了吧唧的，谁还喝羊奶？咱们是农民又不是牧民，再说，生产队积累那点钱，只够买种子修农具的，哪还有那么多闲钱？饲料也是问题，都让山羊吃了，绵羊吃啥？还要跑到几百里外去买，没等到家，折腾死了，谁负责？拉到家了，万一水土不服，再把生产队里的牲畜传染上病哪多哪少？”</p>

牤子道：“在座的都是老前辈，你们经验比我丰富，办事考虑比我周全，可是，前怕狼后怕虎，咱们怎么度过难关？”</p>

有队长道：“咱们是社会主义社会，遇到天灾，国家不会不管咱们，咱们只要本本分分当好农民种好地就行了。”</p>

牤子听到这样的言论，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不能发火，面前都是老前辈，只有他初出茅庐。</p>

就在这时，王奎队长发话了：“全国闹饥荒，还有还苏联的债，等国家返销粮，大伙也不想一想，国家的返销粮从哪来？大伙要红头文件，伟人号召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就是红头文件，我们屯养奶牛大伙眼气，都想要，大队长让大伙养山羊，又有人反对，都等肉送到嘴边，哪有那好事？我不管别人什么意见，我们幸福屯生产队坚决支持大队长的想法，回去就落实，山羊你们不买我们买，能买多少只就买多少只，你们不要我全要，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钱凑上。”</p>

有王奎队长带头，又有两位生产队长支持牤子。</p>

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很难统一思想，牤子决定采取自愿。</p>

最后，生产二队和三队当场表示不参与，五队和六队犹豫观望，算上幸福屯生产队，有三个生产队坚决支持牤子，生产队长当场表态要跟着牤子放手一搏。</p>

牤子给各生产队三天考虑和筹款时间，三天后，牤子准备先去一趟科尔沁草原联系购买山羊，联系妥了，再去拉运。</p>

牤子和王奎队长商量，准备和李刚一起前往科尔沁草原，王奎队长全力支持。</p>

眼下，还不是种植萝卜和白菜的最佳时机，利用这段时间，各生产队正好收集购买萝卜和白菜菜籽。</p>

开完大队会议，牤子和王奎队长一起回到幸福屯，告知李刚让他做好去科尔沁草原的准备。</p>

托娅和琪琪格听说牤子和李刚要去科尔沁草原，能见到她们的阿布和额吉，姐妹俩都很兴奋，没有什么礼物，只能捎去平安和祝福。</p>

牤子当上了生产大队长，每天时间安排都很紧凑，几乎没有闲暇时间。尽管这样，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办，那就是去接小百家。</p>

傍晚，牤子去东院找小梅商量，准备第二天一起去县城少管所。</p>

没想到，牤子一进院就发现小梅家来了十多个半大孩子。</p>

牤子进屋，此时小梅正给这些孩子做饭。</p>

“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孩子？”</p>

小梅告诉牤子：“这已经是第二拨了，听说前几日我煮鸡蛋分给外屯的老人和孩子，今天中午，就有五六个孩子来找我要吃的。有不少是我教过的学生，看他们饿得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就请他们吃了一顿饱饭。没想到，晚上又来十多个。”</p>

牤子道：“这怎么行，你家又不是公共食堂。”</p>

小梅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跑几里路来找我，我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就往外撵吧。”</p>

“这可怎么整？”牤子也没了主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你出去躲一躲吧。”</p>

“我躲了我妈也躲不了，我和我妈都躲出去，家也躲不了，躲了和尚躲不了庙。” 小梅笑着说，“都是你这个大队长招惹来的，你欠我的知不知道？”</p>

“知道，知道，我准备用一辈子来补偿。”</p>

“这还差不多。”</p>

小梅说着，招呼孩子们进屋吃饭，牤子跟小梅说，准备明天和她一起去县城接小百家，小梅欣然答应。</p>

这个夜晚，牤子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工作有阻力，父老乡亲有期待，向前走，他不怕有风险，但他还没等打开局面，已经是疲惫不堪。</p>

小梅一家人都很善良，但是在饥荒面前，不是善良和施舍能应对得了的。这个时候，需要群策群力勠力同心才行，可是难啊！</p>

孺子牛的精神就是有一种韧劲，不计得失，无私奉献，敢于担当，牤子没想过自己多么高尚，但他就是这样。</p>

第二日清晨，牤子和小梅都起得很早，两人骑车轻装上路，路过人民公社，又向邹杰借了一辆自行车，一路赶往辽东县城。</p>

到了县城，两人没有逛街，直奔少管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