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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脚一软了向后踉跄,阿平离得远没来得及,我摔坐在了地上。阿平立即箭步而来要扶我,口中也紧张询问:“摔疼没?”我没回应,抬起头看向前方那僧衣少年,他连神色都没变,只目光清冷地站在原处看着我。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才发现他的脸色是不健康的白,心头蓦然钝痛,泪盈于框,模糊了视线。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地泛滥,哭着说道:“小同,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阿姐,因为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却不在,让你独自承受失去双亲的痛,你飘零来京城找我又……”
话没说完就被小同截断:“谁找你了?我来京城就是来出家的,听说京城的水都比坝头村的河好,我就是要看看是不是京城的庙都要香。你们进来时看见了吗?也不过如此啊,人丁稀少,香火都快断绝了,庙里的和尚每天都只有馒头啃,还不如村头大黄的伙食呢。”
到底是姐弟,知道该怎么戳痛我,更知道如何让我悔不当初。
但最让我痛的不适那些话,而是他看我的眼神,里头是无边的嘲讽,以及恨意。他恨我,他将曾经历过的所有悲苦都归咎在了我身上,而我却无力反驳。
因为小同是自小就在家人的保护环境下成长的,就连门都几乎不迈,唯一的一次出远门就是来银杏村找我。他很孤独,他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家人身上,而我对他而言是依靠,是同伴,也是相依为命的稻草,所以双亲先后离世对他造成最沉重的打击是,我不在。
可以肯定他离开坝头村是出来找我的,甚至多番打听到我来了京城,可这一路的颠簸周折怕是他一个从未有过社会阅历的人难以承受的,否则何至于……入了这古庙出家?
“跟我回去。”从齿缝中迸出四字时才发觉自己一直紧绷着牙,骤然松开连牙根都酸了。
而小同却笑了,眉眼里尽是讽刺:“跟你回去?回哪?坝头村还是银杏村?哦不,他们说你去了京城,你在京城还有一个家呢。”
我竟无言反驳,最初是不知道阿平的真正身份,后来是身不由己被带离银杏村,但扪心自问,真正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回家一趟吗?显然不是,是我总认为可以将“回家”这个行程放一放,总认为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等到回过头来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以前曾听过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当时在听时觉得与己无关,感触不深,到了今天才觉得这不仅是件痛苦的事,还是件悲哀的事,而我,等于是经历了两次。
严格来说前一次不能算,但是我与自己的亲生父母相隔了时空年轮;而后一次却是真正的子欲养而亲不待。可能这个道理小同还不是太懂,但双亲故去的悲恸是犹如一块巨石重重砸在了他头上的。
不行,我得坚持把他带走。
就着阿平的手起身,走上前拽住了小同的僧袍,可下一瞬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只剩口中喃喃:“你的手……”
少年露出惨然的笑,一字一字地对我说:“你还想带我回去吗?”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空落的袖摆,不可能,他的左手怎么会没了?甚至努力去回想刚才进来时他背身扫地的场景,面色一寸寸泛白。
刚一张口就被小同截断而问:“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断了一臂?我告诉你,是在来京城的路上盘缠用完了,我只能去采树上的野果充饥,结果被一条毒蛇给咬了。当时整条手臂都变黑了,如果想活命就只有舍掉它,而我想活,想活着来找你。”
“许同,够了!”长久沉默的阿平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的气势或许比以往要强很多,可小同就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笑道:“怎么?心疼了?我还没说怎么来这寺院呢,她是我阿姐,她想知道啊,我得一一跟她说清楚的。我到了京城后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上哪去找你,甚至蠢到逢人去问有没有人见过许兰,你说当时的我是不是很蠢?蠢到后来饿晕在街头角落里了,是个老和尚把我背上了山来到了这里,老和尚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要留下来就得剃度当和尚,我当时还有选择吗?”
在小同说话的同时我脑中就在反射那个场景,彷如有把锤子在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心脏。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以前想也不会往他身上想的,我发觉自己能说能做的的立场已经全没了,只能问:“小同,你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他忽然用力抽离被我拽在掌间的袖子,并且狠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得往后一趔趄,然后冲我狠狠地吼:“我要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定定看着他,口中轻吐:“不可能!”
知道了他在这,我不可能再放下不管的。可能人悲到极致,思绪反而清晰了,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小同带走。已经从他的话音里听出来这里的和尚待他并不好,可是为了活,不得不留下来。听起来“为了活”这个理由,悲哀的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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