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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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允橙被拉进明亮的舞台灯光中，脑袋一片空白，白光之外尽是一片黑暗，可他的目光始终黏在方安洛身上。

僵y的身T不断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但他毫无所知，失了魂似的望着方安洛的笑容，聆听回荡在耳边的歌声。他抓紧方安洛的手，来到了舞台正前方。

叶允橙几乎快融化在方安洛的歌声里，也就是在这一刻，方安洛唱到了副歌。他开口唱出第一个字的同时，身後浮现一点淡蓝sE萤光。

紧接着无数淡蓝sE萤光在黑暗中一一亮起，那是粉丝们的萤光bAng，他们兴奋地高举着萤光bAng，随着节奏轻轻摇曳。

叶允橙彷佛看到了萤火虫。

无数流萤在黑暗中闪烁温柔的蓝sE萤光，叶允橙感觉自己似乎坠入了星空，他看见高中乐团的朋友人手一只萤光bAng站在摇滚区，喊着他的名字；他看见大学时打工餐厅的前同事们结伴来到演唱会，兴奋地看着他；他还看见《对鬼弹琴》的两位nV演员笑着朝他招手，还有吴松甫导演的小nV儿坐在爸爸肩上摇晃着萤光bAng。

所有应邀而来的朋友们、Ai着他的粉丝们，大家都化为一抹流萤，在黑暗中闪烁。

瑰丽的景sE模糊了他的视线，直到此刻，叶允橙终於清醒。

黑暗中的呓语被方安洛的歌声驱散，血淋淋的过往沉没於萤光海中，那间Y暗的琴房再也无法困住他。

一切都是如此耀眼，即使方安洛唱完最後一句，所有舞台灯光暗了下来，叶允橙依旧沉浸在那如梦一般的场景中，心脏疯狂地跳动。

「你还好吗？」方安洛垂下麦克风，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低语。

叶允橙点点头，紧握着方安洛的手，兴奋到语无l次：「太bAng了……真的……我……」

「我懂。」方安洛将麦克风交还给叶允橙，「但我的部分结束了，允橙。」

麦克风终究得回到这场演唱会的主角手上。

叶允橙低头看向手中的麦克风，此刻，他不再是瑟缩在黑暗中弹钢琴的少年，而是歌手叶允橙。

他短暂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双眼时，眼神已然不同。

「谢谢你，安洛前辈。」叶允橙的声音平静而满足，黑暗再也抹不去他眼中的光芒，「我没问题了。」

耳边传来台下观众的鼓噪声，这一次，他清楚地认知到自己身在何处。

叶允橙拿着麦克风，含笑问了一句：「我想再唱一次〈人鱼〉，可以吗？」

台下爆出一片欢呼，珍珠们在黑暗中疯狂尖叫。

看到这副光景，方安洛知道叶允橙真的没问题了，默默放开他的手，转身步下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