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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来到胜利殿大厅,等身边两位侍从先行开门,报告内侧侍卫来访者身分,大门才被大大地推开。
沦的心情随着大门愈敞愈开,愈加地锁藏紧扣。打理好脑海思绪,沦大剌剌地游了进去,侍从们则尽数离开了大厅。大厅里剩下海灵之王与沦。
「父亲!」朝着被对自己抚0浮雕墙面的海灵之王,沦在台阶前停下来,行了一礼。
「嗯……」海灵之王停下抚0浮雕的动作,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儿子,神情难以捉0,不知他在思索些什麽。
看见父亲没有劈头责骂,台阶下低头的沦,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父亲,然而父亲那张历经沧桑的脸,在浮雕墙面Y影下,显得格外晦暗Y沉,沦不禁再次低下头来。
「沦,你知道面墙的意义吗?」海灵之王温和地问道。
没想到父亲急着叫自己来,话题竟会从这方面开启,沦被父亲异常平静的心情震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回答道:「是为了谨守历史的教训,与我族的辉煌。」
「嗯……这是我以前跟你说的吧!」面对记得自己曾说的国族正事,谨记在心的儿子,海灵之王心感宽慰,历经风霜的脸庞浮现了不大搭调的温柔笑靥。「但我现在要告诉你,这面墙还有更重要的核心意义。」
沦望着台阶上父亲的身影,以及其身後的一整面刻划百年前碧海之役的浮雕,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为什麽得在这个时机点,叫我赶紧过来这里,谈的却是些好像无关紧急之事?
沦不解,也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询问父亲,他到底这麽急着找他,是要说什麽事。若有要事,大可不必拐着弯说。
「特务发生的意外,我听过了。那人类,想必还在你那吧?」
「你!」即便早已预料这回事,但亲耳听见父亲提起这事,心头还是禁不住猛震了一下。「父亲,您要对她做什麽?」
「沦,你在上回年度国事会议上,都能睡着,好像海底国度的未来不g你的事一样。而今天……」海灵之王缓缓地转身,游了过来,「怎麽就对一个人类的生Si,这麽地在乎?」
突然刺入内心的现实话语,使沦霎时间石化,无法动弹。
「沦,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人生第一次吧?」海灵之王漾起一抹诡异的笑靥,「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
面对反常的话题,沦完全0不着头绪父亲到底在想些什麽、想表达些什麽。
从小,父亲就对他非常严厉,在沦心里,父亲是一天到晚心系家国,一辈子为海底国度付出的人,从来不说任何「不重要」的话题,连自己费尽心血完成的画作,也都不甚关心,甚至表现漠然。因此,这种一般家庭里正常的父子对话,沦怎麽也无法立刻适应。
「我在你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海灵之王缓缓地挪身坐到王座上继续说,「王者之路很漫长,但所有的王者一开始都是从在乎他人做起的。」
父亲现在是在肯定自己吗?不会吧?坚持不废除攫人特务的父亲,怎可能会对自己救人的动作表示赞同?
沦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不敢随意开口。
「我本来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将领,直到那场碧海战役,你母亲被人类和我杀Si……」看着沦面露震惊之sE,海灵之王一边调息一边补充说道,「人类用子弹夺走了你母亲的生命,但在那之前,是我的抉择导致了你母亲再也无法挽回的下场。」
海灵之王沉着脸,双眼迷蒙,思绪像是游回到那个如梦靥般的回忆里。而沦至今也依然记得小时候,失去母亲,以及父亲陷入忧郁的那段苦闷日子。
「这浮雕……是为了让我不要忘记曾经的脆弱与伤痛,请工匠雕刻成的。」海灵之王将浑黑发亮的双眼移上儿子的双眸,「在乎他者,想保护他人的心理,是成为王者的必要条件。但……王者的命运就是无法控制地失去重要的东西。这点,你要好好记着,尤其你如果喜欢上人类,那个我一辈子憎恨的生物。」
看到父亲目光瞬间闪烁出诡异的光芒,沦打了个寒噤。
「没事了!」海灵之王离开王座,从台阶上方游了下来,拍了拍儿子这几个月来辛苦训练出来的结实臂膀,小声但清晰地在耳语道:「在情愫发酵前,远离那个人类,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海灵之王嘴角g起一抹不明笑意,潇洒地游离了大厅,留下沦一个人愣在原地,面对巨大的浮雕墙面与王座,心如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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