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班师回朝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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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沈忆宸脸sE瞬间变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不管皇帝有多麽昏庸混账，不管如何社稷为重君为轻，自己回绝乃至抛弃朱祁镇回京的消息一旦曝光，定然会出现千夫所指的局面。

天地君亲师的排位顺序，乃封建王朝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然，口碑归口碑，能够造成伤害还得看实权在谁手上，沈忆宸很好奇朱祁镇都密旨里面，到底有什麽内容。

平复了一下情绪，沈忆宸尽量面sE如常的问道：“武清伯，密旨内容是与下官有关吗？”

“有一些关系，太上皇视你为乱臣贼子。”

石亨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是朱祁镇密旨中的心腹成员，能得知部分内容，还是京师守卫战中执掌军权，得到了靖远伯王骥跟宁yAn侯陈懋的拉拢。

要知道文官集团的崛起，武将勳戚并不是毫无反应，他们同样意识到朝中局势变化，迫切需要一批新贵来平衡朝政势力，毫无疑问武清伯石亨就是目前最亮的一颗将星。

曾经武清伯石亨是站在王骥他们一边，同样对沈忆宸没有什麽好感，并且更效忠於明英宗朱祁镇。

但是随着景泰帝朱祁钰的器重，加官晋爵红极一时，又与沈忆宸在辽东战场上并肩作战，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一些观念，这才愿意告知背後的缘由。

“就算太上皇对下官恨之入骨，可这与福建山东卫所将士有何关系，他们都乃忠义之士。”

沈忆宸苦笑一声，果然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不过话说回来，当他拒绝朱祁镇回京的那一刻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忠君还是忠社稷，沈忆宸做出了跟于谦一样的选择。

“如果太上皇想要早日回京的话，谁会成为他最大的阻碍？”

石亨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官至中枢大员这个级别，如果连这个答案都不知道的话，那只能证明不适合混官场，迟早得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想要除掉这个最大障碍，首先得剪去羽翼。另外太上皇密旨中，据说还有一份恭迎回京的大臣名单，我猜想靖远伯跟宁yAn侯应该名列其中。”

“他们麾下的南征军将士，定然会与沈督宪你率领的驰援军，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

话说到这份上，石亨认为自己算是对得起，与沈忆宸在战场上的交情了。

至於後续该如何应对，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这个伯爵的掌控范围。自古以来陷入皇家站队中，要麽就是一飞冲天，要麽就是身败名裂，没有绝对的实力最好别掺和进去。

目前的石亨，还没滋生出卷入权力斗争，掌控朝堂内外的野心。

“下官谢武清伯相告。”

沈忆宸拱手道了声谢，不过石亨却摆了摆手道：“沈督宪毋需客气，以你的聪明才智，到了京师也能查探到背後缘由，本伯举手之劳罢了。”

互相客气几句後，沈忆宸就不再多言。说起来也是讽刺，朱祁钰对自己都还没有完全信任，靠着利益交换来行事，没想到却被忠於朱祁镇的勳戚大臣们，视为了景泰帝一脉的心腹党羽。

看来此次回京，并不是想象中得胜班师回朝，更像是多事之秋。

数个时辰之後，回朝大军来到了安定门前，京师守卫战中损坏的城墙已经修复完毕，可各种暗红sE的斑块告诉着世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怎样的血战。

此刻安定门墙头旌旗招展，城门内外站满了无数迎接沈忆宸的将士跟京师民众。对於普通士兵跟寻常百姓而言，他们不懂什麽g0ng廷争斗，皇权斗争。

他们只知道在京师最为难的时刻，是沈忆宸率领着大军力挽狂澜稳住了局势，拯救了无数人的X命！

“沈督宪，万胜！”

不知是谁首先喊出了这麽一声，紧接着无数安定门的军民们呼喊着同样的话语，阵阵声浪直冲云霄，破开了京师天空上尔虞我诈的Y云密布！

望着这一张张热烈振奋的脸庞，沈忆宸心中的Y霾此刻也彷佛被一扫而空。

管他娘的什麽背主求荣、乱臣贼子，公道自在人心！

此刻安定门城墙角楼上，右都御史杨善望着眼前这一幕，脸sEY沉无b。

其实原本的安定门迎接仪式，并不是现在这密密麻麻的京师军民，相反是由南征军的兵马，来给沈忆宸一个下马威。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沈忆宸班师回朝的消息传到京师的时候，福建山东卫所兵马、曾经的京营亲征军、乃至十营团人马，都自发前往安定门恭迎沈忆宸回京。

更让杨善没有想到的是，京师百姓会万人空巷，沿着安定门的官道摆出了十里长街的架势。

“看他能风光到几时！”

站在杨善身後的贺平彦，无b羡慕嫉妒恨的说了一句。

他这次身份本来是迎接沈忆宸班师回朝的大臣，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借助南征军的兵威，来震慑揶揄一下沈忆宸。

现在看来，自己下去迎接的结果，恐怕是自取其辱。

“风光不了多久了，大同来报瓦刺使团已经在路上，他们愿意无条件恭送太上皇回京。”

“现在又有了靖远伯跟宁yAn侯的南征军支持，别说是沈忆宸，就连陛下都无法出面反对。”

“不出意外的话，这份从龙之功的风光，很快就会出现在你我身上。”

不过就在杨善话音落下的瞬间，安定门官道尽头出现了一群绯袍官员，为首的是前成国公朱勇。

而在朱勇的身後，是嫡长子都督同知朱仪，左侧为阁臣高谷，右侧为兵部尚书于谦。

更後面还有礼部侍郎钱习礼、翰林掌院倪谦、成安侯郭晟、兴安侯徐亨等等一众朝中勳戚大臣。

京师背後的暗流涌动，成国公自然是知晓，这一次旗帜鲜明的站了出来，赌上了成国公一脉的荣辱兴衰，就是为了践行自己毕生的理念。

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动沈忆宸，得先问过成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