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8】当年真相，南诏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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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被撞到了一棵大树上，两眼一黑，昏死不醒了。</p>

影十三勒紧缰绳，停下马车，施展轻功把人捞了下来。</p>

国师早已面目全非，影十三认了半晌才堪堪认出来：“该不会……是南诏国师吧？”</p>

国师这一日究竟经历了什么……</p>

“少主。”影十三看向马车。</p>

车内，燕九朝淡淡地说道：“去后山的别院。”</p>

“是。”</p>

影十三将国师扔上马车，自家少主有洁癖，自是无法容忍与他一同入座，只得委屈他在外车座上躺会儿了。</p>

外车座上磕碰数下，国师的脸越发没眼看了。</p>

燕九朝的别院只为清净而居，在山林深处，一年下来住不了三四回，却隔三差五都有忠心的奴仆前去洒扫，因此倒也还算雅致干净。</p>

今夜无大事，燕九朝有的是时间与国师耗。</p>

屋内有些燥热，下人将小几摆在了廊下，夜风徐徐吹过，捎来一丝林间的凉意。</p>

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偷偷摸摸跟了过来，此刻乖乖地趴在燕九朝脚边，不时拿爪子挥挥来咬它的蚊子。</p>

影六去查国师的遭遇了，王麻子与刘氏家的二丫说见过那个男人，对方还拿糖问她俞家在哪儿，她跑掉了没理他，影六直接上了三房俞家，小铁蛋告诉影六的确有个长者来过，问了他爹娘，让青岩哥哥带走了。</p>

“你说的可是一个个子这么高、这么瘦、年纪与俞家大伯差不多的男人？”青岩道。</p>

“正是。”影六道。</p>

青岩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半真半假地说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上门找俞夫人做生意，俞夫人在后山挖野菜，我便带他去了，哪知山路不好走，他摔了一跤，磕到脑袋晕过去，我便将他带回家，打算等他醒了再送他出村子，哪知他醒来后一声不吭地走了。”</p>

青岩又不知国师撞成了什么样，总之国师晕倒在屋子里时还是人模人样的。</p>

影六将打探来的消息禀报了燕九朝：“国师口中的俞夫人应当是三夫人，但青岩误以为是大夫人，于是带他去了后山，结果他摔晕了。”</p>

燕九朝淡淡地哼了一声：“是真的误会国师的意思了，还是故意引国师去见大伯母，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真相了。”</p>

“少主的意思是……他们暗中帮了俞夫人大忙？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认识国师吗？认识俞三夫人吗？还是……”影六的脑子里闪过太过疑惑。</p>

燕九朝喝了一口茶，道：“只要他们对莲花村的人没有恶意，就不必过问他们的来历。”</p>

“是。”影六应下。</p>

影六十分佩服自家少主的胸襟，若换做他，有不理解的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可少主就能压下这份好奇，给对方足够的自由与尊重。</p>

这份心性，实非常人所能及也。</p>

“少主打算怎么处置他？”影十三问。</p>

燕九朝冷哼道：“留着也是个祸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p>

“剑下留人！”</p>

燕九朝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凌空掠了过来，影十三挡在燕九朝身前，冷冷地拔出宝剑，正欲出招，燕九朝淡淡地开了口：“十三。”</p>

影十三的招式顿住了。</p>

影六走到他身旁，与他一道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p>

只见那人凌空一转，优雅地落在了开满栀子花的院子里。</p>

小雪狐警惕地瞪大一双眸子，呲牙咧嘴地看着他。</p>

来人手执一柄折扇，拱手朝燕九朝略施一礼：“燕世子。”</p>

燕九朝端起杯子：“百晓生。”</p>

影十三与影六皆是一愣，这个满脸胡渣、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百晓生，传言百晓生有一千张面具，谁也见不到他真正的脸，所以这也不是他的真容了。</p>

奇怪，他怎么会来这里？</p>

百晓生也奇怪，不过他与二人奇怪的不是同一件事，他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燕世子怎知是我？你我二人似乎从未见过，就算见过，那也不该是这张脸，这张脸我还是头一回用呢。”</p>

燕九朝喝了一口茶：“我这处别院连我新婚妻子都未曾来过，除了江湖百晓生，还有谁能找来这里？”</p>

百晓生咧唇一笑：“三句话不离世子妃，看来世子与新夫人感情极好。”</p>

燕九朝冲影十三使了个眼色，影十三去厨房拎了一篮子红鸡蛋出来。</p>

百晓生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红鸡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没必要这么好吧……”</p>

影十三神色冰冷地说道：“世子赏你的，还不快领谢？”</p>

“唉。”百晓生无奈叹了口气，抓起三个红鸡蛋。</p>

“只能拿两个。”燕九朝说。</p>

百晓生默默地放回一个，将余下两个红鸡蛋揣进了袖子。</p>

百晓生走向燕九朝，影十三拦住他的去路，燕九朝比了个手势，影十三让开路来，百晓生走到石阶处，脱了鞋，穿着素白的足衣踩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抽走小雪狐身下的团垫，垫着坐在了燕九朝的对面。</p>

被抽了垫子的小雪狐幽怨地瞪了这个无礼的男人一眼，跐溜跐溜地跑过去，用爪爪去扯自己的垫子。</p>

燕九朝给自己满上一杯茶，没管百晓生的：“你让我剑下留人，难道是为了里头那人而来？”</p>

百晓生被冷落了也不尴尬，拿了个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苦得直咋舌：“大半夜喝这么浓的茶，你是不打算睡了吗？”</p>

“问你话。”燕九朝道。</p>

百晓生拿了一片桂花糕，吃了两口压下浓茶的口味才徐徐地说道：“没错，我是为他来的。”</p>

燕九朝嘲弄地说道道：“江湖百晓生与南诏人竟然有所牵扯，本世子大开眼界。”</p>

百晓生无奈摊手：“牵扯谈不上，只是我曾欠了他主子一个人情，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世子的手里。”</p>

燕九朝睨了他一眼：“那你该知道本世子的人情不好卖。”</p>

百晓生笑了笑：“这是自然，我不会白让世子把人还给我，世子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力去办就是。”</p>

“哦？”燕九朝眉梢一挑，“你江湖百晓生除了打听消息，还有别的本事？”</p>

百晓生摸了摸下巴：“这倒没有，所以世子想知道什么，大可畅所欲言。”</p>

燕九朝冷哼一声：“这条人命可不是一条消息就能换的，你百晓生是打算为了这个人破掉你多年以来在江湖上立的规矩吗？”</p>

江湖百晓生素来只给一个人卖一条消息，且这个人这辈子都没有第二次机会再找百晓生买到消息。</p>

百晓生郁闷地说道：“唉，谁让我欠他主子的呢。”</p>

燕九朝狐疑地朝他看了过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欠着他主子了？”</p>

“我以为你会好奇他主子是谁。”百晓生笑道。</p>

“你不会说。”燕九朝淡道。</p>

百晓生点点头：“没错，这个是不能告诉你的。”</p>

百晓生笑了笑，“传言不可信呐，燕世子这等绝顶聪慧之人，绝不是世人口中的小废物，那么世子，你想知道什么？”</p>

燕九朝如玉修长的指尖拎起茶壶，给百晓生斟了一杯茶：“南诏驸马。”</p>

百晓生吃点心的动作顿住了，整座别院都好似静了下来。</p>

下人早已回屋歇息，院子里只剩下严阵以待的影六与影十三。</p>

“唉。”百晓生轻叹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点心，“你说你要是让拿我萧振廷的战甲来换多好。”</p>

燕九朝毫不客气地说道：“赫连齐已败，战甲早已是我的囊中物，你拿这个与我做交易难道是在打发叫花子？”</p>

“恕我直言，你为什么要打探南诏驸马的消息？”百晓生打开手中的折扇，小狐狸拽垫子拽累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百晓生十分贴心地为它扇起风来。</p>

燕九朝神色清冷地说道：“今晚是你求本世子交易，你没资格问问题。”</p>

百晓生自嘲一笑：“我曾听闻过一件有意思的事，陛下当年遭到仇家报复，仇家对付不了深宫中的皇帝陛下于是掳走了燕王，燕王不希望他们利用自己威胁兄长，情急之下撞上了仇家的剑，等陛下赶到时燕王的尸体已经凉透了，然而有意思的是，一个为燕王换寿衣的下人却在燕王的口鼻中发现了泥沙，只有溺亡之人口鼻中才会吸入泥沙，燕王殿下是被剑刺死的，按理说不该有这东西才是，世子认为呢？”</p>

百晓生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燕九朝的脸上，没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然而燕九朝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百晓生说的根本是别人家的事情。</p>

“唉。”百晓生败下阵来，收回折扇，小狐狸正晒肚皮吹凉风爽得不行，忽然风没了，它一下子蹦了起来，开始去抓百晓生的折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