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6】深夜，父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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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江海与青岩三人潜入国师殿已过去十日，其间一直未曾收到过他们消息，阿嬷与燕九朝依旧泰然自若，俞婉却有些坐不住了，她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混进国师殿瞧瞧，结果就被院子里踢里哐啷的声音将思绪打断了。</p>

她走出屋子一瞧，看见老夫人的心腹丫鬟红菱正在指使几个小厮抬东西，都是密封的大木箱子，像谁要搬进来似的，俞婉叫住红菱：“这些是什么？”</p>

俞婉第一反应是，不会大伯又给她和燕九朝还有三个孩子买衣裳了吧？绣娘的衣裳成天往府里送，他们几个月都穿不完了。</p>

红菱笑嘻嘻地道：“是姑奶奶和姑爷从抚城送来的贺礼。”</p>

姑奶奶？是的了，老夫人有个女儿，嫁去抚城了，抚城也是老夫人的家乡，姑爷是老夫人的娘家表侄儿，这门亲事算是亲上加亲，但因路途遥远，并不常回娘家。</p>

“姑姑送什么贺礼？”俞婉问。</p>

红菱道：“大将军的生辰要到了，姑奶奶和姑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贺礼来。”</p>

原来是大伯的生辰啊，都没听大伯提起。</p>

这倒是怪不得俞婉，实在是赫连北冥自己都忘了，老夫人近日沉浸在与小乖孙与小重孙孙重逢的喜悦中，也早把这个儿子抛诸脑后了，他俩不吭声，俞婉就更不可能知道了。</p>

不过眼下知道了，俞婉决定给大伯好生地庆贺一番。</p>

在莲花村是非整岁不过的，男过实，女过虚，三十、四十、五十这样的生辰才得以摆个席面，大户人家讲究多，每年生辰都过，却也分大小，整岁叫大生辰，这时宴请四方，姑奶奶与姑爷会归宁，今年是小生辰，姑奶奶与姑爷便只让人送来了贺礼。</p>

当然不止贺礼，也有给老夫人的东西。</p>

红菱让人搬进院子的便是后者。</p>

贺礼还搁门外杵着，俞婉道：“我给大伯送去。”</p>

红菱道：“劳烦少奶奶了。”</p>

俞婉带着下人将抚城运来的贺礼送去赫连北冥的院子时，西府也提前把贺礼送到了。</p>

“二老太爷说，就在府里摆上几桌席，自家人热闹热闹。”是西府管家的声音。</p>

“知道了，都听二叔安排吧。”是赫连北冥的声音。</p>

很快，西府的管家出来了，与俞婉不期而遇，他冲俞婉拱了拱手：“大少奶奶。”</p>

俞婉颔首：“许管家。”</p>

“……小的姓钱。”西府管家说。</p>

俞婉：“……”忘了，许管家是东府的。</p>

俞婉不好意思说自己偷听了他与赫连北冥的对话，于是问道：“我大伯生辰快到了，我正想着是不是该摆几桌席……”</p>

西府管家笑了笑，说道：“不用大少奶奶操劳，我家老太爷已经打理妥当了，戏班子也请好了，届时老夫人与大将军还有大少爷、大少奶奶以及几位小公子一块儿过西府热闹热闹。”</p>

见俞婉有些惊讶，西府管家补充道：“往年也是这么过的，大老太爷去得早，大将军的生辰都是二老太爷操持的。”</p>

俞婉微笑：“二爷爷真疼我大伯。”</p>

西府管家道：“那可不？二老太爷对大将军，比对亲儿子还好呢！”</p>

呵呵哒，比对亲儿子还好，会这么不待见她和燕九朝？总感觉二老太爷那双眼睛十分阴翳，不像个好东西！</p>

转眼到了赫连北冥生辰这日，一家人老老小小去了西府的九州阁，除了李氏卧病在床没能入席，二老太爷与赫连宇、赫连成兄弟都到了。</p>

俩兄弟对燕九朝、俞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燕九朝与俞婉也懒得搭理他们。</p>

席面摆在花园，三个小光头坐不住，一直在园子里乱跑，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老夫人看得挺着迷。</p>

二老太爷举起酒杯：“冥儿辛苦了，来，二叔敬你一杯。”</p>

赫连北冥忙拿起杯子：“多谢二叔。”</p>

二老太爷扫了眼一旁和一只大闸蟹过不去的燕九朝，微微一笑：“有生之年能把朝儿找回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他日我去了地底也好向大哥交代了。”</p>

“二叔是要长命百岁的。”赫连北冥说。</p>

二老太爷叹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就盼着几个孩子能撑起赫连家来，其实几个孩子里呀，我最看重的还是……”</p>

言及此处，二老太爷忽然打住，话锋一转，“我喝多了，冥儿莫要见怪。”</p>

“怎么会？”赫连北冥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渐渐变得复杂。</p>

戏班子太吵，俞婉没听见二人说了什么，直至散席时才发觉大伯的神色不对劲。</p>

俞婉拉了拉燕九朝的手，低声道：“大伯怎么了？”</p>

燕九朝一针见血道：“想儿子了。”</p>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起赫连笙来？”不是说赫连笙是谭氏与别的男人珠胎暗结的孩子吗？又不是赫连北冥亲生的，他想什么？他不该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对这个孩子感到厌恶吗？还是说……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养出感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