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51】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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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很难过？”魔主大人看向忽然沉默下来的燕小四。</p>

燕小四点点头。</p>

她不是为那些咎由自取的人难过，不论他们得到的报应是不是超过了对他们的量刑，但他们确实都有错在先：“小石头又有什么错？他生下来就看不见，已经很可怜了……”</p>

魔主大人没说话。</p>

他心硬如铁，早已不会为这种事而动容了。</p>

他那时还小，燕小四一家人走进他内心时，他心底还有着最后一处柔软。</p>

她不同。</p>

她从头到尾都是个天真有正义感的小姑娘。</p>

“我虽然没有办法，不过……他应该会有。”魔主大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背篓。</p>

“你是说圣主吗？”燕小四眨了眨眼。</p>

魔主大人淡道：“希望他有，不然，就白瞎本座这么高看他了。”</p>

燕小四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不管圣主有没有办法，都不能让鬼母与魔修知道她与圣主身份互换的事，她轻咳一声，对二人道：“你们在这里面壁思过，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法子救小石头。”</p>

鬼母一听他们救自己儿子，眸子就是一亮：“当真吗？公子！”</p>

燕小四道：“我又没说一定能救，你别高兴太早啊！还有，我们给小石头治病的时候，你们不许偷看！否则让我发现了，我或许会连他一起杀了！”</p>

这应当是涉及到个人功法以及门派传承一事，剽窃别人的本事是罪大恶极，鬼母这点底线还是有的，她忙不迭地答应了。</p>

其实不论他俩能不能治好，她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除了他们俩，已经没人愿意医治小石头了。</p>

魔主大人随手撤下了鬼母的隔音阵，并且布了个新的，这样即便鬼母与魔修想要窥探也窥探不了。</p>

门口脚步声响起。</p>

小男孩儿扭过头来：“爹，是你和娘亲来了吗？”</p>

魔修来探望小石头时，只要鬼母和他一起，他都会告诉小男孩儿，娘亲也在，只是娘亲没有办法说话，也没有办法抱他，因为……娘亲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他。</p>

鬼母不可以说话，也不可以靠近小男孩儿，但她能发出脚步声，只要听到爹爹之外的脚步声，小男孩儿便会习惯性地认为娘亲也来了。</p>

之所以没有别的猜测，是因为世上除了爹娘，没有别人会来陪他。</p>

他的话，把燕小四与魔主大人问住了。</p>

“……”魔主大人只是陪燕小四进来而已，却莫名其妙被人认了野爹。</p>

他当然不接受了。</p>

燕小四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脸哀求地看着他。</p>

魔主大人摇头。</p>

燕小四鼓起腮帮子，卖萌卖萌卖萌！</p>

求你啦。</p>

魔主大人又布了个隔音结界：“叫小昭哥哥，我就答……”</p>

“小昭哥哥！”燕小四叫得毫无犹豫。</p>

内心闪过一百种威逼利诱的魔主大人：“……”</p>

魔主大人撤下了他们俩的隔音结界，用魔修的声音对小男孩说：“嗯，是我，我和你……娘亲来看你了。”</p>

燕小四冲魔主大人竖了个大拇指！</p>

为了不吓到这个小家伙，他进门时压低了自己的修为，又为了能够取得小家伙的信任，他稍稍释放了一点自身的魔气。</p>

就是这种熟悉的气息，让小石头越发笃定来人是他爹爹。</p>

“抱。”小石头冲魔主大人的方向伸出小手。</p>

魔主大人牙疼。</p>

被人认了野爹也就罢了，怎么还得抱啊？</p>

魔主大人特别不想抱！</p>

燕小四拉了拉他的袖子，无比萌萌哒地看着他，无声唤道：“小昭哥哥~”</p>

这语调……真是要命！</p>

魔主大人一秒将小石头抱了起来！</p>

小石头没玩多久便在“爹爹”宽厚的怀抱里安心地睡了过去。</p>

“可是，到底要怎么救小石头啊？”燕小四看着自己的手，蹙眉问，“我不懂圣主的本事啊。”</p>

“你可以问他。”魔主大人将小小圣主大人拎了出来，放在被他清空的果盘上。</p>

小圣主幽怨地看着魔主大人。</p>

“他又不会说话。”燕小四捏了捏小圣王的脸蛋。</p>

小圣王的眼神更幽怨了。</p>

“谁说他一定要说话了？”魔主大人红唇一勾，指尖在燕小四的眉心与小圣王的眉心分别点了一下。</p>

燕小四只觉全身一个激灵，下一秒，他听见了小圣王的吐槽：“别太嚣张，等本圣主恢复了，有你好看的！”</p>

“我真的听见了！”燕小四眼睛贼亮贼亮的。</p>

“你都听见什么了？”小圣王冰块脸。</p>

“听见你说话呀！”燕小四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你心里的想法，我能听见！”</p>

小圣王冷冰冰地看向魔主大人。</p>

“你用通灵术了？”</p>

这是他自己的心声，魔主大人听不见，不过燕小四能听见。</p>

燕小四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叫通灵术啊，好厉害，小昭哥哥，等出去了你能不能教我？”</p>

“本圣主难道不会教你吗？用得着请教这个混蛋！”</p>

一不小心，小圣主的心声又哔哔哔地冒出脑海了。</p>

燕小四杏眼圆瞪地看着他：“圣主，原来你也会骂人呀。”</p>

小圣主沉默。</p>

“不，本圣主没有，你听错了。”</p>

“骂他怎么了？这瘪犊子欠骂！”</p>

该死！</p>

快住脑！</p>

小圣主默默地在心里念起了《般若波罗蜜心经》。</p>

燕小四：“……”</p>

其实燕小四觉得这个通灵术还挺酷的，回头她学了，就用在大宝哥哥的身上，看看大宝哥哥每天都在想什么！</p>

“对了，圣主，你有办法救小石头吗？”燕小四问。</p>

“小四真漂亮……”</p>

“嗯？”燕小四一愣。</p>

小圣主汗毛一炸！</p>

他赶忙在脑海里念：“燕小四不漂亮！”</p>

燕小四沉下脸。</p>

小圣主：“……”</p>

一刻钟后。</p>

盘子里白白胖胖的小圣主，变成了鼻青脸肿的小圣主。</p>

……</p>

小石头是被抓去挡天雷时受了伤，伤得很严重，一般人还真救不了，不过那不是圣主。</p>

“小昭哥哥，圣主说，需要你帮忙。”燕小四将脑海里的声音转述给了魔主大人。</p>

“让他自己说。”魔主大人道。</p>

燕小四：“啊？”</p>

魔主大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圣主。</p>

小圣主慈悲为怀，当然不会说不治就不治了。</p>

小圣主捏紧胖乎乎的小拳头，十分屈辱地发出了自己小胖生的第一句声音：“呜哇！”</p>

魔主大人笑得人仰马翻。</p>

魔主大人依照小圣主所言，用力量护住了小石头的心脉，小圣主引导着燕小四将小石头体内的雷霆之力一点一点地逼出去，逼进魔主大人的身体。</p>

这毕竟是天雷，不将它彻底粉碎，它可能散出去，对无辜的人造成十分可怕的伤害。</p>

魔主大人没有这种担忧，因为他原本就拥有雷灵根，天雷对他来说其实算是一种补品。</p>

清除小石头体内残留的雷霆之力后，小圣主又为他修复了丹田与筋脉。</p>

做完这些，小圣主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魔主大人。</p>

魔主大人会意，叹了口气，割破自己指尖，滴了一滴血喂进小石头嘴里。</p>

他是魔主，也是血罗刹之体，他的血是所有魔族人的灵液。</p>

“他的眼睛……”燕小四怀里抱着熟睡的小石头，看向小圣王与魔主大人，尽管她知道她不该太贪心，不过，她也真的很希望能让他重见光明。</p>

一大一小齐齐摇头。</p>

这是天生的，没法儿治。</p>

但他若修炼到至高无上的境界，开了天眼，或许能看见，但也不是像正常人的那种看见，只有黑白两色，只有镜子一般的画面。</p>

“开天眼难吗？”燕小四问。</p>

“难于登天。”魔主大人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