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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锭黄金足以买下这个小店,店家虽然不解,但一看她出手阔绰,忙点头哈腰回去叫醒老婆孩子,就去隔壁村民处蹭床去了。
黄衫女子盯着店家走了,这才飘然上楼,躲进其中一间房,关上了房门。
躲在暗处的李厘冷眼瞧着,只觉莫名其妙。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能在这店里混睡一夜,免了露宿荒野之苦,倒也自感谢这位黄衫女子。他打个呵欠,刚要眯会儿,忽听得宁静夜色之中,自辽远处传来浅浅细细的口哨之声。口哨声虽尖利,声音却极小,若非他身负陆敌功力,决计听不出来。
莫非是那些江湖人士又追上来了?他紧张起来,伏在地上,凝神静听。果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顷刻间,已听到马嘶于店前。他起身,缓缓半抽出腰间紫青劫,躬身半跪,蓄势待发。
果不其然,只听一声巨响,一门两窗已被来人撞开。六位黑衣蒙面人两两为组,同时自门口窗内翻身入内。门外人影重重,似乎还有同党。为首黑衣人高声喝道:“薛小姐,你引我兄弟几人来到此处,却又躲在楼中,如此鼠辈之举,未免丧了天王帮的名声。早听说薛小姐素有云中月神之称,都说你是云中城的嫦娥仙子。我几位兄弟久闻艳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今夜同聚于此,也是一场缘分。不如请薛小姐移步下楼,陪咱们哥几个乐呵乐呵,也不枉费咱们从燕金千里迢迢赶来的一番辛苦。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几人或冷笑,或附和,虽然蒙着脸面,李厘却也能猜想到他们此刻丑恶的嘴脸,心下一阵厌恶。既然不是来找他的,其余江湖纷争他倒也不必掺合,且看看动向,再作论处。
却听楼上黄衫女子应道:“燕金蛮夷,以多欺少,还敢大放厥词!有本事上楼来,尝尝姑娘的手段!”她虽然意欲高声回答,但李厘已听出她中气不足,似乎有伤在身。
黑衣首领目视下属一眼。五名下属立刻分不同方向,向楼上房间缓缓包抄过去。首领却依然站在当地,大声道:“听说昭胤女子不可随便见客,咱们入乡随俗,也不逼你。兄弟们,咱们就坐在这慢慢等。反正薛小姐也赶了好几天路了,咱们是大男人,也得有点风度。老二,去打一壶酒,抓只鸡来。等到薛小姐饿了渴了,自然会下来陪咱们几个喝酒吃肉。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旁边有一家媳妇儿生的不错,先拿她将就将就,算个前菜!”楼上女子却不再说话。
话音未落,就听见客店隔壁人家似乎被人破门而入,尖叫惨呼之声不绝。李厘心下愤怒不已,心想这帮燕金人这般无耻!他见楼上女子并无回应,想来她暂且安,便俯低身子,从客店后门溜出,潜到隔壁人家救人。见两个黑衣人正在民房中作恶,见他们肆无忌惮背对自己,李厘便藏在暗处,趁其不备,迅速一剑一个,无声无息解决了他们,又悄悄溜了回来。他刚进后门,便发现一个黑衣人已摸到黄衫女子房门口,不由得有些担心。哪知黑衣人摸到门口,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圆丸,自门缝之中塞将而入。不多时,只见黄衫女子屋中已有烟雾自门缝中溢出。可黄衫女子却依然无声无息,仿佛房中无人一般。
黑衣首领听得隔壁已无躁动之声,见黄衫女子仍无反应,也有些耐不住了。他一挥手,二楼门口的黑衣人一脚便踢开黄衫女子的房门。霎时间,白烟自屋内泼洒弥漫而出,那名黑衣人立刻被笼罩在烟雾之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道金光闪过,黑衣人已从二楼摔下,胸口多了一道血洞。
李厘定睛望去,只见一团黄影伴着金光自白雾中飞跃而出,身法利落迅捷,如一朵羽毛一般,轻飘飘落在一楼厅堂正中。门户大开,房外星光溢进屋内,李厘见她右手带着一套金属护手,三道金丝自护手中牵引而出,便成了极细的三道长鞭。这样神奇的武器,倒也罕见。
五人立刻将黄衫女子包围其中,黑衣首领哈哈大笑:“薛小姐果然不负盛名,光彩非凡。兄弟们,替哥哥掠阵,看哥哥怎么招待这位云中城前锋堂堂主!”周围四人哄笑不已,似黄衫女子已成瓮中之鳖,任人鱼肉。
黄衫女子冷笑一声:“让你们有命来,没命走!”她双臂一展,长鞭一甩,三股金丝已绞成一条,势如破风向黑衣人首领横扫过去。黑衣首领见鞭势凶猛,身影跃动,躲开一击。黄衫女子挥鞭再攻,一招一式极尽霸道,鞭影过处,飞沙走石。她一介女流人虽看起来柔弱,挥起鞭子却凌厉豪横,颇有泼墨之风,又带沙场之气。她使得是金鞭,舞动时本就金光闪闪,此刻更是舞成一道坚实的金色屏障,亦攻亦守切换进退有度,显然家学渊源。但黑衣首领也毫不逊色,身影变换快如鬼魅,总能在鞭影闪动之中,寻到缝隙,在极险处躲将开去。
李厘虽不懂太多武功,但身在局外,还是看出了门道:周边四个黑衣人虽站的不远不近,却已暗暗结成四角阵型。黄衫女子困于其中,走脱不得。黑衣首领正是仗着这一点,并未使出力,只是和黄衫女子游斗。黄衫女子本已有伤在身,每一招又走的是刚猛之派,极耗力气。黑衣人首领虽然穿梭飞舞,但却远远比黄衫女子省力。时间一长,黄衫女子便气力不继,再出鞭时,已比初时缓慢许多,鞭势也不如刚开始凌厉了。看来这黑衣人也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看出这黄衫女子是个耿直之人,又受了伤,这才使出这种无赖伎俩,企图不战而胜。
李厘心中鄙视之情已极,无论自己身处何等境地,都无法忽视这样恃强凌弱的恶匪行径。见黄衫女子尖叫一声,已跌倒在地,难逃凌辱,自己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他随手抓起身边一个酒碗,气凝手腕,抬手就掷了出去。酒碗如离弦之箭,呼啸着破空射去,蓬的一声,正中黑衣首领的左颊!
黑衣首领没防备被酒碗击中,剧痛中身影一偏,险些跌坐在地。几个黑衣人立刻警戒起来,四处寻探,黑衣首领呸的一声将嘴中淤血吐出,怒道:“是哪路朋友来了?暗算于人,算什么好汉?出来和爷大战三百回合!”
帐幕之后传来冷峻清朗的男声:“许你恃强凌弱欺负女人,不许别人暗算于你?好笑!”
黄衫女子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却不忘抬眼向帐幕处望去。只见帐幕一掀,一个精瘦的麻衣蒙面男子从中大步走出,双手交叉持剑抱在胸前,半截面目被面具遮住,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其气质清癯,身形灵活,一看便知是个意气纵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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