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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婴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她脑子里也没有任何的想法,因为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出于本能。
齐雍举着酒杯歪头看着她往自己身后爬,她软绵绵的,这个模样真像蛆。
终于奋力的钻到他身后,整个人就夹在他后腰和栏杆之间,双手抱着头贴在地上,反倒屁股撅起来老高。
放下酒杯,齐雍身体微微向前挪了下,单手抚了抚额头,一边叹了口气,“这醉了之后各种耍酒疯的本公子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种喝多了就到处钻的。”
孟乘枫倒是几许担忧之色,“看来阿婴姑娘真的喝了不少酒。”是他看错了,他一直以为她在喝水呢。
齐雍弯起薄唇笑了一声,幽深的眸子看不清颜色。
“三公子,把这毯子给阿婴姑娘披上吧。”高季雯亲自拿来了一张很大很厚的毯子。
齐雍伸手接过,顺势看了一眼高季雯,她迅速的低头,之后便回到了孟梓易身边。
转手,把拱到他身后趴着的人拽出来,然后甩起毯子,轻易的把她卷在里头。
她闭着眼睛,小脸儿通红,毯子从她的脖子处卷住,只露出一颗脑袋来,像个卷饼似得。
把她卷好了,齐雍就松了手,姚婴则身体一缩,这回直接趴在了他腿边。
看她那样儿,齐雍几许无奈,继续与孟乘枫喝酒聊天。没过多久,便觉得自己支起来的腿底下有东西在挪动,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她顺着他的腿弯往里爬,似乎是在寻找个狭窄安全的地方藏身。
齐雍开始也没理她,只是将长腿再朝桌案下去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一些地方来。
空间大了,她继续往里爬,顺着他腿下,姚婴一点一点的拱进去,最后上半身钻进了桌案底下,她就不再动弹了。
这喝多了的人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儿,但大都发疯之类的,像她这样的头一回见。
齐雍和孟乘枫都不说话了,垂眸看着那个挤到桌子底下的人。这桌案本就不高,如今她趴在里头,好像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齐雍挪开自己的腿,给她让出个较大的地方来,就是她这造型不怎么样,完全挤到了他身前,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给他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她这身体上裹着毯子,如今这么瞧着,更像是一只蛆了,刚从粪水里爬出来的那种。
高季雯跪坐在孟梓易身边,执着酒壶添酒,视线却不时的朝着姚婴所在的地方看过来。
她年纪较小,比她和姚寅都要小几岁,本就体弱多病,如今还跟在了、、、公子身边。
“阿婴姑娘看起来好像很不适。”若是觉得舒服,也不会弄这么个姿势造型来。
齐雍喝光杯中酒,之后放回了桌案上,一手抓住裹在她身上的毯子,微微施力,就把她从桌案下拽了出来。
她就像个物件似得能轻易的被拎来拎去,如今又软绵绵的,被齐雍提出来,她身体转了个弯儿,就趴到了他大腿上。
失笑,齐雍拍了拍她的头,“累赘,回去睡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他说话姚婴根本听不见,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一动不动了。
无话可说,齐雍抓着她身上的毯子再次把她拽起来一些,挟到肋下,之后轻松起身。
他站起来,姚婴也悬空了,不过她是毫无所觉,仍旧在尽力的勾起双腿,想要把自己盘成个球儿。
“先把她送回去。”齐雍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孟乘枫起身看着他们离开水榭,当然了,其他人也在行注目礼。
这种场面也是难得一见,出了任务平安归来,长碧楼总是有设宴喝酒的习惯传统在。喝醉的也大有人在,但能得公子亲自给送回去,这绝对是头一个。
要说还是姑娘占便宜,也兴许是因为这是个追求公子的姑娘占便宜,换了别的姑娘,也未必有这种待遇。
大家继续喝酒聊天,水榭里酒香四溢,各自兴致高昂。做一次任务,能手脚齐全的回来,十分不易。
齐雍挟着姚婴直接回了小岛顶,之前她住哪儿他也不知道,这里距离小岛顶很近,他就住在那儿。
她大头朝下,脑袋就垂在他腹部的位置,头发都倒垂下去,像一棵刚刚从田里拔回来的大葱。
也不知是因为大头朝下不舒服,她嘴里开始咕哝一些什么。齐雍微微皱眉,听了一会儿也没挺清楚,便把她提上来一些,“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姚婴依旧是咕哝,口齿不清,大舌头,神智也是不清。
“你是不是骂我呢?”垂眸看着她,这头发把她的脸都挡住了,也看不见她表情。
姚婴仍旧不知在嘟囔什么,被提着在这一直向上的小路上,垂坠的长发一甩一甩的,好像拖把一样。
“你年纪小,不懂事,本公子也不想与你一般计较。只不过,进了长碧楼,就得认清长碧楼的规矩。有些牺牲,必须得人去完成。但,今日倒是也可以给你交个底,这种需要牺牲的任务不会交给你去做。别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所以特殊,而是因为你没有姿色,这种任务不适合你。”齐雍字句扎心,当然了,这个醉猫也未必听得到。
“莫要再坏本公子的事儿,不然就将你关到长碧楼中受训,短时间内别再想出来了。”提着她,别看长得不大又软绵绵的,这拎了一路,还真想把她给扔了。
换了别人,非得半路就把她给扔了。
这小岛顶上矗立着几座小楼,倒也不是规规矩矩的建筑,高矮不一,矗立在这斜斜的小岛顶端,倒是别有风情。
有侍女候着,眼见着齐雍提着个人上来,侍女要上前接手。齐雍随意的挥了挥手,绕过她们,径直的走进了一座无人居住的空楼。
小楼不大,一楼大厅就像个书房一样,灯火通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提着她上了二楼,这二楼是个小阁楼,房顶是倾斜的,小床处于房顶倾斜角度最低的位置,乍一看像个鸟窝似得。
这种床铺倒是很有安全感,齐雍提着姚婴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仍旧被卷在毯子里,被扔到床上动弹不得,很是可笑。
她扭着身体最后趴到了床上,似乎还是想找个地方窝着,嘴里也不知在小声的说些什么。
齐雍本想转身就走,可是听到她在那儿嘀咕,他又停下了脚步。
转眼再次看向她,他幽深的眸子在灯火下显得几分晦暗难明,甩起袍摆,齐雍坐在床边。抬手,在她歪着的脸前打了个响指,“再说一遍,本公子没听清。”
闭着眼睛,姚婴果然又接着嘀咕了起来,声音太小,齐雍索性弯身,将耳朵贴近她的脸,听她说话。
齐雍的面色有些变化,半晌后,他转过脸仔细盯着姚婴,这家伙双目紧闭,跟头猪一样。
微微眯起眼睛,齐雍盯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起身离开。
姚婴经历了剧烈的头痛,而且这般疼痛,她却醒不过来。挣扎了许久,如同在油锅里煎炸一样,用力的撑眼皮,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终于掀开了。
入眼的是有些刺目的光亮,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头疼的她忍不住长叹一声,也想起来了昨晚的事情。
齐雍这个狗东西非得让她喝酒,她好像只喝了一口,然后、、、然后她走了几步,后面的事情记不住了。
好疼,这脑壳要裂开了。
想抬手抱住脑袋,手一动才发觉自己被束缚住了,低头往身下看,惊奇的发现自己是被捆住了。
这他妈是谁干的?挣扎的把双臂从这毯子里抽出来,又把这条毯子扯掉,爬着坐起身,十指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抓着头皮,缓解疼痛。
坐在那儿,脑袋都垂到了腿上,双手抱着头,忍不住的叹气,好疼啊。犹如脑子里有一只手在拉扯,扯着神经从太阳穴一直到后脑勺,嘶嘶剌剌疼的她恨不得将脑袋都揪下去。
不过,这是哪儿?这不是昨天她住过的地方。
抱着脑袋环顾了一圈,这屋子她没来过,窗子半开,外面有阳光倾泻进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姑娘,您醒了?”蓦地,有声音从后面传来。姚婴迅速的扭头看过去,一个侍女站在门口,正在歪头看着她。
“这是哪儿?什么时辰了?”双手还插在头发里,散乱的发丝顺着她的手指间冒出来,她眼下的样子像个炸毛的狮子。
“回姑娘,这是岛顶的小居,现在刚过辰时,还早呢,大家都休息呢。”侍女走进来,还捧着一身干净的衣裙。
长长的吸口气,姚婴把双手放下来,“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是不是喝醉了?”喝了齐雍给她的酒之后的事情,她一点儿都想不来了,完全空白。
侍女走到她面前停下,将衣服放下,一边点头,“姑娘是喝多了,昨晚三公子把你抱回来的。”
姚婴倒是几分意外,齐雍还干这事儿呢?
不过,她醉了也是他的责任,非让她喝酒就算了,还是那么烈的酒。她现在回想起那味道来,就作呕想吐。
“姑娘把衣服换了吧,然后洗漱一下。一会儿,奴婢把醒酒汤送来,姑娘喝一些会好受许多的。”看她的脸色,一瞧就是不舒服。
“好,多谢。”点了点头,姚婴站起身,头重脚轻,不过还好,能撑得住。
她不用人服侍,侍女也下去了,她脱了衣服,才发现赤蛇不在。
环顾一圈,不见它踪影,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里里外外的换上干净的衣服,姚婴把长发重新用手指梳起来,之后晃动手腕,一边在房间中转悠,看样子这家伙不在房间里头。
窗户被撞开,是金隼听到了召唤飞过来了。窗子太小,它整个身体挤在那儿,还显得挺委屈的。
姚婴看了它一眼,头疼欲裂,她也没心情和它闹。继续摇晃手腕,好半晌,一条赤红的身影顺着门边爬了进来,速度特别快。
“你真行啊,看我像个粽子似得捆着在那儿睡,你自己倒跑出去溜达的欢。小白眼狼,白养你了。”醉酒的恼火都怪在了它身上,从昨晚齐雍忽然出现它都不会给提前预告,以及它对上齐雍像个软蛋似得,怎么想怎么气。
赤蛇好像听懂了似得,顺着她的裙摆往上爬。别看裙摆飘飘,它爬的却极为顺畅,眨眼间就爬到了她手上。自动的缠绕在她手腕上,把自己伪装成手链,别说它这颜色还挺好看的。
抬起手来,姚婴长长的叹口气,“臭东西,吃里扒外。”
翘起小小的尾巴,它刻意的讨好,让人生不得气。
侍女送来了水,姚婴洗漱,但解决不了头疼。
金隼就站在窗子那儿,侍女进来后吓了一跳,之后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它长得有点太吓人了。
和赤蛇比起来,这一点金隼就不占优势。这赤蛇也不知在这楼里游荡了多久,都没人发现它。
洗漱干净,侍女正好送来了醒酒汤,这玩意儿难喝的很,喝进肚子里果然是提神。
“姑娘,楼下有人找你。”另一个侍女匆匆上楼来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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