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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决云:“……”
那笑声还一直响个不停,硬生生将气氛渲染出了滑稽的味道。
“我叫田芮。”对面的女生开口道。
穹苍敲字:不认识。
贺决云也摇了摇头。
田芮说:“我爸叫田兆华。”
显然二人还是不认识。
田芮努力保持着平静,虽然她的情绪把控并不出色。
“他是一名医生,十几年前,先是被人举报性侵,又被医闹的病人开车撞死。他意外身亡的时候,医院的调查还没有结束,所以即便是他死了,依旧带着污名。恶意举报的人讹到了一笔钱,凶手最后只坐了一年牢,他们付出的代价不痛不痒甚至没有代价,只有我爸爸,死得不明不白!”
贺决云说:“小妹妹,你到底想说什么?”
田芮:“当年那个举报他性侵的人,就是梅诗咏。”
梅诗咏这个名字,二人总算有印象了。她就是当年指认范淮的证人之一,也是第二位死亡的证人。
贺决云不动声色地在床边坐下,问道:“你告诉我们这个是想做什么?”
田芮说:“你们三夭不是正在调查范淮的案子吗?我想你们把这件事也做成副本,还我爸清白!”
“不可能。”贺决云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你知道【凶案解析】做一个副本有多困难吗?先不说巨额成本,单社会导向就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不做任何没有明确证据证实的案件,更加不会单独相信你一个人的证词。”
田芮激动道:“你们可以去查啊!”
贺决云说:“那是警方的事,如果你有证据,你可以先报警。如果那只是你以为,很抱歉,我们没有合作的机会。”
田芮攥紧自己的手指,憋了许久,喊道:“警方有问题!”
贺决云:“小妹妹,所以说,得有证据。”田芮激动道:“是真的!当年警方明明有机会可以证实我爸的清白,可是他们却一直捏着证据不公布!凭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人认为我爸当年作风不良、死有余辜,开什么玩笑!他本来就要升副高了,是医院里面最有前途的医生!他救了无数人,到头来自己却死得那么凄惨,公平吗?你们三夭的宗旨不就是还原真相?这个案子哪里不符合你们的标准!”
贺决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问道:“你其他家属呢?”
田芮哼了一声,扭头不答。
穹苍按动键盘,点击回车:你是怎么认识范淮的?
田芮犹豫了下,还是回答道:“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范淮?”贺决云想起那个在路口一闪而过的人影,狐疑道,“原来真的是他?”
穹苍:你们达成联盟了?田芮说:“不行吗?我们都是受害者。”
穹苍:你们跟踪我多久了?你认识范淮多久了?
田芮再次沉默。她看着二人不停审视自己的目光,委屈地咬住下唇,大概是发现他们和自己想得不一样,满心失望,拎起背包跑了出去。
贺决云没拦,只感慨了一句:“年轻人。”
穹苍:查一下。
“嗯。”贺决云心里有数,找出田芮的具体身份并不是难事。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彼此的存在感强烈起来,状态也不自觉放松下去。
贺决云看着穹苍,神情复杂道:“你最近是不是有血光之灾啊?”大病初愈,又带上了个外伤,怎么回事?和医院结缘了?
穹苍煞有其事地点头,用嘴型示意道:我也觉得是。
这事当然不能说是她的错,贺决云将剩下的话忍住了。他调整好情绪,在病床前俯下身,问道,“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穹苍理科被他带歪话题,思考着该怎么点单,贺决云又自己加了一句:“哦,你能吃的东西也不多,别挑了。给你点个粥的外卖,实在不行就喝饮料。”
穹苍:“……”
贺决云摸向口袋,起身道:“我先去车上拿点东西,你自己躺着,不舒服就按铃。”
穹苍点头。
贺决云回车上是拿电脑跟文件,顺便和宋纾交代一下三夭的工作,准备今天陪穹苍在医院住一晚,明天也不回去了。
他拉开车门,再次看见放在后座上的花,愣了下。随后想着这花买的真是应景了,之前还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送过去,正好可以拿来探病。
他把花束拿起来,将边角整理好,确认它看起来精致美丽,小心地捧在手里走了出去。
等他回到病房,穹苍已经精神起来了,正躺靠在床上看电视,见他进来,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一旁的花上,歪着脑袋发出了询问的电波。
贺决云装作坦然地把花递过去,开口道:“爸爸给……”
穹苍飞快“诶”了一声。
贺决云怒将花丢到她的脸上。
穹苍将花拿开,忍着不适挤出一句话:“我只是清个嗓子。”
贺决云说:“皮不死你。”
穹苍心说自己现在就是说话不方便,否则一定拆穿他的心态。
到底是谁先想皮?甚至还想占她便宜。
她把花整理好放到旁边,又把掉下来的花瓣也塞回去。
贺决云刚坐下又站起,说:“我插花瓶里去。”
穹苍点头。
贺决云于是抱着自己……穹苍的宝贝花,过去换瓶子。
等他重新进来,将花摆在穹苍床头,穹苍真诚说了句:“谢谢你。好人。”
贺决云瞥她:“你还是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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