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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他的语气阮沁听着依然有些异样的不适,但她掩藏得极好,面上恰到好处露出几分似是难以排解的哀愁:“世子有所不知,家中祖母正在替我姐妹们商议婚事……”
“婚事?”
阮沁点头:“是啊,三妹妹许了安王,如今就等着钦天监选定了日子,便要大婚,祖母说若是到了三妹妹出嫁,我们上面做姐姐的却连婚事都还没有着落,岂不是叫人笑话我们东平伯府,所以……”
她说着,轻轻叹息一声。
姚弈辰阴鹜布满的眼眸定定落在阮沁身上,阮沁强自忍耐着镇定与他对视,终于看到他眼中阴沉渐渐消散去,脸上也恢复了他一贯的趾高气扬,高声道:“这有何难?本世子早就说过,只要你肯松口,剩下的事情都包在本世子身上!嘿嘿嘿嘿,到这种时候,沁儿才知道谁是真的心里有你吧?”
看着他一脸涎笑着凑近,阮沁借着羞笑掩面避了避,眨眼间遮下了心里隐隐作呕的欲望,此番着实是出于无奈,她还要继续和这人虚与委蛇,若是叫她寻到机会……
阮沁扣紧了手心,娇声说道:“世子殿下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只是之前,沁儿与世子殿下云泥之别,面对世子的盛意,沁儿心里实在是惶恐,这才……”
眼见她终于对他心心念念的事有些松动,姚弈辰喜不自禁,立时就挪动自己臃肿的身材坐到阮沁身边来,非要她陪着自己再喝一杯,甚至还要叫人上酒,阮沁连忙拦住,端了一杯茶给他。
她这般小意服侍叫姚弈辰心里一阵熨帖,更是大着胆子摸上了阮沁的手,乐得嘴角都要笑歪,眼中闪动着垂涎的光芒,只口中还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说:“沁儿莫怕,本世子都没说什么,还轮得到别人胡言乱语,你不要担心,这些本世子说了算!”
看他下巴高高扬起,阮沁敛下眉眼,嘴上娇软奉承:“世子说的是,世子一身威势,沁儿早就佩服得紧。”
她素来是个会说话的,尤其是需要她说话的时候。
此时,她一番话将姚弈辰哄得晕头转向,几乎要忘了先前发生的事情,“你回去放心的等着吧,本世子这就回去找母妃说一声,一定不会叫你被你祖母责罚!”
阮沁低眉顺眼地偎在他身旁,盈盈笑目满腔钦佩地望着他,“沁儿全凭世子做主……”见姚弈辰已经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朦胧,阮沁面上笑意稍敛,只手下还若有似无地时不时碰触一下他的手背,叫他继续迷幻着。
自从姚弈辰有时性情大变以后,她接连几次试探,已经发现他很容易在别人违背他的意愿时变成那个恐怖的样子,但是一旦别人说些好话哄劝奉承着,他便又是那个没有脑子的纨绔子弟。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发现,那个恐怖的姚弈辰记得所有的事情,但是这个本来的纨绔子弟反而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好些事情都不记得,或是记得糊里糊涂的。
正想着,姚弈辰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着阮沁的手道:“我记得上回你跟我说,你家那个三妹妹记恨你,一直欺辱于你?这些日子呢,她欺负你了?”
阮沁未料他会突然想起这个,但又一时不确定他现在“记得”多少,便支支吾吾地道:“还、还好,三妹妹她……她就要做安王妃了,平日难免有些高傲,不过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姚弈辰一听便有些心疼了,肥大的脸盘上五官皱巴巴的,眼睛也阴险地眯起来,语气不屑:“安王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个安王妃也一副蛇蝎心肠,还真是叫他们看对了眼!哼,居然连你也敢欺负,真是不知好歹!”
“可,那有什么办法呢,她毕竟是要做安王妃了。”阮沁惨然一笑,眉目间优思深沉。
姚弈辰更气了:“你还是她亲姐姐呢,她就这样对你,上一回便伤了你的手臂,以后还指不定做出什么来!”
看他半天只在这里车轱辘打转,阮沁心头一动,眉头皱起,忽然忧愁地说:“她与我不是一个娘生的,从小就不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后来她娘亲也去世了,我便想着多和她走动,可是……三妹妹似乎很不喜欢我,一向不爱理我,我做什么她都要为难……若是、若是殿下的事情叫她知道了……”
阮沁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样子,后半句话怎么也不肯说,姚弈辰见她这样,心头火起,但是一想到那是安王,京中凶神恶煞声名狼藉谁也不敢招惹的安王,他又有些怂了,摸着阮沁的手,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阮沁一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今日本来也就没打算叫他立刻做什么,只是想在他心里继续埋上种子,只要火烧得够旺,早晚会吞噬掉一个人的恐惧,到那时,这就是一把最尖利的刀刃!
阮家两个姑娘的婚事似乎成了搁在老太太心头的一件大事,时不时便要提起来说上几句,那晚还没过多久,便又找着机会说了好几次。
而阮姿即便这样也没能幸免,被严嬷嬷亲自请去萱辉堂,老夫人一脸慈爱地拉着她的手好一顿叮咛,说了些“都是自家姐妹,断断没有自己飞黄腾达了却不拉扯姐妹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阮字来,即便你嫁进了王府,若是没有得力的娘家,将来也是寸步难行”这样的话。
上辈子,阮姿没机会听到老太太这么对她说,不过这番话老太太可是原封不动的对阮沁说过,那时候阮沁便是面上笑眯眯应了,转过身去便是暗中操纵阮珠对她下手,还有二姐姐,二姐姐的婚事着实蹊跷。
其实照着老太太的成算,她定然是想二姐姐也能像大姐姐似的嫁个好人家,将来扶持东平伯府,别的不说,就说东平伯府如今唯二的两个男丁,大的阮哲睿还在进学读书,虽说书读得一般,可到底稀罕,老太太还能把二姐姐随意嫁了?
但上一世,事实就是二姐姐被老太太囫囵嫁了户人家,虽是有钱的,可对二姐姐一点儿也不好,才不过几个月,就将二姐姐磋磨得不成样子,二姐姐向来是个想得开的,若不是遭受了难言的折磨,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阮姿这会儿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辈子因着她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就是不知道二姐姐的遭遇会不会也跟着变化。
……
三房里,佟氏也正要和阮韵说起这件事。
对上阮韵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佟氏便是一阵无力,她这个女儿才出生就被老太太抱在萱辉堂养着,一向和她不亲近,也不知怎么就养成了这副性子,她每每见着,都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
阮韵即便是在亲生母亲面前,也依然一副从容淡定的神情:“母亲要和我说什么?”
佟氏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老太太发了话,说是要早些给你订下婚事,可咱们府上,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是三房,你爹爹他……只是记在老太太名下,到底不是老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如今三丫头许了安王,还是宫里头亲自下的旨意,那天你也看见了,宫里头送来的聘礼足足上百箱,还有那好些子赏赐,这还不是大婚,到了大婚的时候,定然还有!谁不眼红!老太太都看直了眼,要不是现在三丫头自己是个有主意的,老太太恐怕早就要把这些聘礼攥在手里!再说大丫头,从小就属她最精,在京城里的名声又好,去年登门求亲的高门富户不在少数,虽然今年是有些不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但凡心气不要那么高去和三丫头比,嫁个好人家也是容易的……只有你……”
听着佟氏拉拉杂杂数落了一大通,阮韵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母亲,我和大姐姐、三妹妹情形不一样,我自是知道的,更何况婚嫁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与父亲决定就好。”
佟氏听着就是一愣,虽然她说得没错,历来女儿家婚嫁都是父母定的,有那许多都是到了成亲当晚才知道婚嫁的是何人,像她这般事先与女儿商量的才是少数。
只是,她这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她家这姑娘居然对自己要嫁的人一点儿也不好奇?
“韵儿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将来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佟氏出身商户,她还记得自己年少时待字闺中也曾幻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这样的幻想毫无用处,可这并不妨碍她会去猜测,会去期待。
怎么到了她的女儿身上,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
阮韵似乎对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抬起头看了她一下,半晌才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嫁给什么人到了成亲那日自然就知道了,何必多费心思。”
这意料之中的答案,佟氏听完顿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正要再说什么,门外的丫鬟忽然进来,急道:“三太太,大少爷来了,正找您呢。”
“睿儿?”佟氏面色忽的一变,顿时也顾不上阮韵,只对她道,“韵儿先回去歇息,我去看看你大哥。”
“好。”虽对佟氏的神色有些疑惑,阮韵还是点点头,起身离开。
看着阮韵出了房门,佟氏立时整了整衣裳,神情有些凝重,随着丫鬟去了阮哲睿在的偏厅。
阮哲睿今年十六,正在一处书院里读书,只是他文思不大敏捷,学业上鲜少得到夫子的表扬,阮家三老爷虽然也是个读书的,可一辈子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对儿子的学业也只是偶尔才考教一番,说是考教,其实只是随便抽了些他读过的书问上两句,然而他本就不是个怎么读书的人,问来问去便也只有那几句。
这会儿,阮哲睿正在偏厅里抖着腿,神情怏怏,一见到佟氏便立刻扑了上来,口中喊着“娘亲”。
他自小是在佟氏跟前长大的,一直到七岁开了蒙才搬出去,而说是搬出去,佟氏也隔三差五去看他,他与佟氏自是感情深厚。
“睿儿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不是在书院里读书吗?”佟氏惊讶地看着他,担忧地问。
阮哲睿却是面上一垮,作出一副苦兮兮的面色来,张口就嚷道:“娘亲,我被夫子赶了出来……”
佟氏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怎么又赶了出来?可是又缺钱了?”
阮哲睿皱巴着脸点头,说:“夫子说要交些书费,可我、我没带……”
佟氏也皱起眉,疑惑道:“你们学院怎生的三不五日就交一回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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